昀凰從來不認爲兩個人在一起,便必須要知道對方所有的事情,恨不得將對方牢牢的掌握在手心中,兩個人之間半點都沒有,好似只有這樣,兩個人的感情才能長久似的。
她抓住慕容瑾的手,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與他四目相對,柔聲道:“我相信你,也知你是有祕密藏着的,雖說兩個人應當坦誠相待但如果你有難言之隱,可以不必告訴我,待日後你想說了,再和我說也不遲”。
“倒也沒有什麼難言之隱”,慕容瑾反手,握住她,輕聲道:“你不是已經開始懷疑我是君無痕嗎”,他說着,從懷中拿出那塊鳳玉,“那日,如若不是你來尋我,我怕是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他的聲音輕輕柔柔,飄蕩在風中,卻一下子震懾住昀凰。
他他這是承認他是君無痕了
慕容瑾
一直期待已久的回答終於有了答案,可是昀凰卻是半點開心的情緒都沒有,她怔在那裏,目光看着慕容瑾,卻又好像是透過他看着別人。
腦子裏一片混亂,他就是君無痕嗎原來他就是君無痕,是啊,他就是君無痕,可是,他又怎麼會是君無痕呢,又爲什麼不能夠呢,他確實是君無痕,慕容瑾就是君無痕,君無痕就是慕容瑾腦海裏反反覆覆想着亂七八糟的話,無法正常跳動的心,也因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神,而更加的迷離
她她竟然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
她重生來此,本便不是她所願,她唯一所求,便是代替死去的昀凰好好活下去,替她完成最後的心願,守護好身邊的人,生且盡歡,死亦無憾,這便足夠。
六年來,她爲了君家之事,四處查找,甚至因着假的君無痕,而捱過一刀,如今,她找到了一個對她好,而她亦有幾分心動的人,而這個人,卻告訴她,他便是君無痕
合情,亦合理。
這下,所有的都能解釋得通了。
他對她那毫無來由的好,他三番五次的救下她,舅舅對他的信任,他對蕭氏的憎恨
可是,昀凰卻迷茫了。
昀凰雙手微微拽緊,不知爲何,就想到了以前跟慕容瑾相處的場景。
“姑娘是聰慧之人,日後定當明白”。
“你我已有婚約,不必拘禮”。
“姑娘,你若想看我的身子,說一聲便是不必行偷窺之事”
“若是痛的話,咬我”
“在下所求,不過一生一世一雙人,有你一人,足矣”。
月光朦朧,照在慕容瑾絕色的容貌之上,散發着淡淡的清潤光澤,他眉眼清澈,看着她的眼眸始終帶着淡淡的暖意,猶如雪山之上的那一抹陽光普照。
他眼眸中的情誼不假,清澈如溪,卻又深情似海,讓她迷了眼,亂了心神。
卻原來
原來這一切都跟她無關嗎
所以現在是怎樣
她一不小心來到了這個世界,代替昀凰活了下去,本想着替昀凰完成她的心願,守護好身邊的人,然後天高任她飛,海闊憑她躍,恣意而活,可是她現在,卻霸佔了昀凰的青梅竹馬,與君無痕相愛了
會不會慕容瑾愛的只是六年前的昀凰,而非現在的她她她這算不算搶了本不屬於自己的愛情
昀凰腦海裏紛亂一片,她愕然看着慕容瑾,一時之間,竟然是無言以對,也無話可說。
過了很久,昀凰閉了閉眼睛,將那紛亂的情緒壓了下去,張了張嘴,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爲何爲何你的容貌和以前完全不同”。
“藥王谷的獨門祕訣,易容之術,將臉型輪廓微微調整,改變容貌,只是這辦法改變的不大,跟原本面貌不同,卻也有相似之處,若是有心之人,見到之後,稍加調查,便能聯想到君無痕身上,終究過於冒險”。
“所以你才帶着醜陋的面容,遮住容顏”,昀凰問着,不等他回答,自己卻先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對了,任誰看到那副醜陋的模樣都會扭過頭去,從來,人都是盯着長得漂亮的仔細打量,卻不會有人盯着醜八怪細瞧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就你現在的模樣,只有臉型輪廓和君無痕有幾分相似,其他的,確實看不出來的。那你的腿疾也是這個原因嗎你救駕有功,皇上念着這份恩情,總歸要待你不薄,可你自身的體制加上那傷原本就不嚴重,一個月之後便痊癒了,若是就此公佈於世,雖說你行事方便,可終究會惹人猜疑,猜測你跟那刺殺皇上的人是一夥兒的,目的便是爲了接近皇上,從而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祕密,但若是有太醫檢查,說你腿疾嚴重,一輩子不能行走,這就是另外的情況了,哪有人會拿自己的下半身去賭一個未知的未來,自然也就沒有人會懷疑你了”
“姑娘聰慧”。
昀凰又問:“那無極大師呢傳言不是說你是無極大叔的徒弟嗎這也是假的若是日後無極大師歸來,豈不是要拆穿了”
“無極大師確實是我的師傅”,慕容瑾道:“年幼之時,我曾得過一場重病,險些喪命,恰巧無極大師路過此處,爲我醫治,才得以存活下來,他當時便收我爲徒,給了我幾本心得,要我潛心學習,每隔一段時間,他會過來指導”。
昀凰瞭然的點了點頭,想到了六年前帶走慕容瑾的那羣人,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鳳玉之上,尚未開口,慕容瑾卻先道:“可是想問我孃親一事”
見昀凰點頭,他輕聲道:“這個,待以後帶你去我外祖父家,你一看便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