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那老媽子殘忍的笑着,上前抓住敏兒,一隻手提着茶壺,就準備往她嘴裏倒。
“詩安,你這是在做什麼”
平西侯爺處理完公事便過來看看自己的孫女,誰曾想,剛走進院子,便聽到一陣吵鬧聲,他停住腳步,在門外聽了一會兒,聞言裏面真的要動手,便滿臉怒氣的一推門,走了進來,目光在那哭叫着的丫鬟面上一閃,冷着臉看着蕭詩安,“詩安,你這是在做什麼”
“祖祖父,你怎麼來了”
蕭詩安一詫,嚇得一臉驚恐,連忙收起面上的猙獰之色,給老媽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退下,便趕緊上前。
她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侯爺看見了多少,面上卻還擺出甜美的笑容,小心試探道:“祖父來詩安這邊,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外面的奴才呢”
平西侯爺手中兵權未交,一直駐紮在京城附近的軍營之中,大兒子又是在邊關,府中至餘蕭詩安母女二人,並一干姨娘,所以甚少回府。他戎馬一生,倒也爲國立下不少功勞,只是其人自視清高,又善於玩弄權謀之術,因此和鎮國侯爺,君家家主年少之時雖是兄弟,後來也就漸漸離了心。
平西侯爺雖是疼愛蕭詩安,可他卻也是個嚴厲的長輩,脾氣又暴,故而蕭詩安有些懼怕他這個祖父,平日裏在他面前也是一副溫溫婉婉,知書達理的模樣,他讓往東,不敢往西,他讓往西,她便絕不敢往東踏一步,誰曾想今日她教訓下人會被侯爺撞見,當下心中又懼又怕,唯恐自己多年來維持的好形象在侯爺面前破碎。
其實她這一點倒真是多慮了,這侯府可是平西侯的天下,她在後院懲戒姨娘,處罰下人之事,雖是關上門來乾的,府上的下人懼怕她,無人敢說出去,外人不得知曉,卻不代表,老侯爺不知情。
此事,老侯爺不但知情,還吩咐下人替她隱瞞的實實的,否則就憑她一人,如何能夠堵住衆悠悠之口。
見她惺惺作態,平西侯爺理都不理她,直接來至敏兒面前,道:“擡起頭來,讓本侯瞧瞧”。
“是,侯爺”,敏兒畏畏縮縮地擡了起頭,低眉順眼,不敢直視。
她的容貌雖算不上好看,倒也長得頗爲清秀,此刻滿臉都是虛汗,顯得嬌柔可憐。
侯爺點了點頭,道:“莫要哭了,小姐也是嚇唬嚇唬你,不是真的要處罰於你,快擦乾淚水,出去幹活”。
敏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侯爺,呆愣在那裏。
從地獄到天堂,原來只是一瞬間,一句話的事情。
這一刻,在她的眼中,侯爺就猶如天上的神明顯靈,下凡來拯救她。她回過神來之後,連忙道謝,趕緊起身,退了出去。
那滾燙的開水若是倒進來,只怕她會比死都難受。
敏兒死裏逃生了一回,便開始爲自己綢繆,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以大小姐的性格,她今日看在老侯爺的面子上放過她,明日會暫且不動她,那後日呢,大後日呢她定然會找個由頭將她狠狠折磨死,她必須要給自己找個強有力的靠山,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
可是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又如何能夠保全自身,又有誰願意保護她
敏兒眼眸一轉,想到了侯爺,她拽緊了拳頭,即便成功的希望渺茫,她也要爲自己爭取一回。
屋內,老侯爺端坐在上方,目光沉沉地看着蕭詩安,“詩安,得饒人處且饒人,莫要再苛責於她,你不日便要嫁給瑜王殿下,身邊最缺人手,我倒是覺得將才那丫頭是個機靈的”。
蕭詩安沒有想到祖父會爲了一個奴婢說情,甚至還提出讓她將那奴婢帶去王府,當下微怔,疑慮道:“可是,她將才對詩安出言不遜,分明是存了異心的,這樣的人,豈能留在身邊,那不是個禍害嗎”
“存異心這後院上上下下的奴才丫鬟,有幾個沒有被你收拾的,依你之言,豈不是所有的人都不能用了”,聞言,平西侯爺一拍桌子,怒道:“你當真以爲自己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嗎”
祖父雖然嚴厲,這卻是第一次當着下人的面苛責於她,蕭詩安一愣,當即雙目含淚,哭的好不悲切傷懷,哽咽道:“祖父莫不是對詩安有什麼誤會詩安從未”
“好了”,她尚未說完,就被平西侯爺打斷,“那些就不用說了,也怪本侯,常年居在軍營之中,你爹又不在身邊,疏忽了對你的管教,此次,如若不是你大意,王妃的位置便是你的,好端端的,你跟即墨家的丫頭置什麼氣,如今落了個側妃的位置,簡直丟盡了臉面”。
蕭詩安聞言更是愣住了,祖父他這話是何意責怪她跟昀凰較真
可是,祖父他不是一向厭惡即墨家的人嗎又怎麼會替昀凰說話
她眼睛一眨,無聲地落下兩行清淚,雙脣也發白發抖,看着甚至悽楚可憐,哭着道:“好端端的,詩安又怎麼會和她置氣,她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份,根本不把孫女放在眼裏,就是那劫囚之事,也是因爲有人舉報,孫女想着,若是能夠將此事曝光,那連同她身後的鎮國侯府也會一同倒塌,這不正是祖父的心願呢,更何況,此事也是和姑姑商量之後,她同意了我們纔行事的,原本萬無一失,誰曾想,皇上竟然偏幫着那賤人,讓她揪住小錯,逃了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