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怔着,簡少堂說的這番話他從不曾想過,如今細想起來,卻覺得他說的甚是在理,他擡頭看着簡少堂堅毅的眸光,不知爲何,突然從胸膛生出一股豪氣。
對,簡少堂說的對,他這不是在害人,他這是在做正確的事情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到底何爲對,何爲錯了,但是他知道,簡少堂說的話在理若是繼續畏畏縮縮,只會讓惡人更加的猖狂,更加的得意,依錢天寶喪心病狂的性子,他日後還會殺更多的人,他一定不能死,他要活着看着錢天寶得到應有的懲罰張濤想着,連忙來到桌上,倒了一杯酒,他雙手哆嗦,眼眸卻是堅定,來到簡少堂身邊,看着躺在地上惡狠狠地瞪着自己的獄卒,咬着牙,顫抖着嗓音,道:“如如你這般惡毒的獄卒,怕是害害了不少人,既然律法懲戒不了你這樣惡毒之人,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送你上路”
獄卒臉漲得通紅,眼睜睜地看着張濤將酒送來,強迫着他張開嘴巴,將冰涼的酒水倒入他的口中他想逃脫,他想跳起來,他想破口大罵,他想狠狠地掐死眼前該死的賤人,他想撕裂眼前的人,想用皮鞭沾着鹽水狠狠地抽打他,再用燒紅的鐵去燙他的身體,將他身上的每一處都燙得腐爛,然後看着他那驚懼恐怖的神情發笑,就像他對待其他惹他不痛快的犯人一般,他平日裏就是這樣對待不服管教的犯人的但凡是犯了事情進來的犯人,幾乎都被他折磨過,若是女囚犯,則玩弄,若是男囚犯,則鞭打侮辱,他們也一直以此爲樂
可是他如今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這樣身體僵硬地幹躺着,只能睜大了雙眼親眼看着自己被灌入冰冷的毒酒,只能感受着冰冷的毒酒入胃,猶如一把火,將他的五臟六肺狠狠地灼燒着,痛得他死去活來也無能爲力他快要死了嗎
不,他怎麼能死呢
新看上的那個小娘子他還沒有搶回家,眼前這幾個畜生還沒有被他弄死,他怎麼能死怎麼能渾身猶如被火燒一般,眼前越來越黑,大口大口黑色的鮮血從嘴角溢出
最後,獄卒頭一歪,不再動彈,到死都睜着眼睛,死不瞑目。
見他死得徹底,張濤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擦拭着額頭的汗水,就這一會兒功夫,他竟出了一身汗,陰風一吹,後背冰涼一片。
外面,獄卒王二麻子猛得灌了一口酒,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嘴裏,嚼了幾口嚥下去,往地上呸了一口,“媽的這張大炮現在做事越來越墨跡了,屁大一點事情,竟然磨蹭到現在都沒有做好”
“可今日裏面也不是女犯啊,一點動靜都沒有,怎麼回事”
李大個兒喝着酒,絲毫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你擔憂什麼,這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早就熟門熟路,左右就是在裏面跟那幾個犯人多唸叨幾句,人家都快死了,陪人家嘮嘮家常,讓他們喫飽點好上路,做咱們這一行的,哼,誰手上乾淨讓犯人安心上路,咱心裏也踏實點,不過這張大炮也確實狠毒,連我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都看不過去”。
王二麻子道:“可不是嘛,唉他心裏也苦啊,這麼大歲數都沒能討個婆娘”
“切,哪裏是他討不到婆娘啊,這小子,折磨女人的功夫實在是嚇人,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能被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嘖嘖”,李大個兒向來看不慣張大炮的作爲,此刻張大炮不在,他藉着酒勁罵道:“這女人嘛,都是水做的,是用來疼的,對付那些不聽話的男囚犯狠一點就算了,竟然連女人都不放過,我瞧着就不捨”
王二麻子點了點頭,他擰着眉頭,往牢房的方向看了看,“你說他要是在折磨犯人,這未免也太安靜了些,這次關着的人可不簡單,上頭交代過,一定要弄死,死得透透的纔好,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得看看去”
王二麻子放下筷子,擦了擦手,起身,向着牢房走去,兩邊牢房內的犯人再看到他,一個一個的圍了上來,抓着鐵欄,叫着:“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我餓了快給點喫的啊”
“放我們出去,我們是冤枉的”
王二麻子擰着眉頭,手中的鞭子一揮舞,罵道:“都給老子安靜點,媽的念念叨叨的煩不煩啊,誰再敢鬧事,老子就把你們一個個的抓起來鞭打”
被他這麼一嚇,不少人都閉上了嘴巴,很多人抓着鐵欄,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空氣中,滿是絕望的腥臭味。
王二麻子來到最裏面,正要吆喝着讓張大炮過來喝酒,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面色呈現死灰色,四肢僵硬,眼珠子瞪出,嘴角殘留着黑色的血水,而那人正是張大炮,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發出了一陣鬼嚎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