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在現場看過之人,當下就編起了故事,隨口猜測世子爺這是惹上了什麼大官司,被人仇殺,瞧現場那慘烈悲壯的樣子,分明是要置世子爺於死地,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怨能讓人如此喪心病狂,一時之間,總說紛雲。
外面鬧的沸沸揚揚,消息傳到相府的時候,昀凰在後院和墨言槓上了。
許是匆匆趕路的原因,他風塵僕僕,一身塵埃,手中的劍筆直地指着昀凰。
墨言古銅色的面上星目圓瞪,那道傷疤猙獰恐怖在他的面上抖動,昭示着主人的怒火沖天。
“昀凰我再問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殺了那狗皇帝”,他說着,手中的劍又向前推送了一分,昀凰走之後,他處理好手中的事情,派人保護好老侯爺等人之後,便來京城跟昀凰匯合,豈料剛到京城就聽聞了義父暴斃身亡的消息,這讓他如何能忍,當下匆匆趕至鎮國侯爺府,結果撲了個空,又連忙趕來了相爺府,終於找到昀凰。
本以爲她還不知道此事,他還想着該怎麼和她說這件事,怎麼說才能不傷害到她,卻沒想到,她不僅知道,還親眼看見,甚至連仇人是誰都知道,可她幹了什麼
她什麼都沒幹,只躲在這後院之中快活
“少主,你不要這樣”,墨衣見狀大急,攔在了昀凰面前,“小姐這些年來夜不能寐,前幾日眼睛都哭腫了,大少爺出事,最難過的就是小姐了”
墨林也急忙上前,“是啊,少主,當日的情景我們都看到了,實在是沒辦法”。
“她最難過她沒辦法”,墨言提嘴一勾,諷刺道:“那怎麼不見她去報仇啊怎麼不見她去拼命啊”
“少主,小姐她不是”
墨衣還要說什麼,昀凰站了出來,輕聲道:“墨林,墨衣,你們退下”。
她擡頭,神色複雜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言不語。
墨言心中的痛苦她是知道的,他是舅舅救回來的孩子,是舅舅給了他一個家,恐怕在他的心中,舅舅就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今,最重要的人被人殺死,憑着他的性子,怎能不惱,怎能不痛苦,怕是恨不得現在就手刃仇人,替舅舅報仇。
她走,他就帶着她一同殺上皇宮,殺了皇帝狗賊
她若是不走墨言的雙目又紅了幾分,他拽緊了手中的劍。
“現在還不是時候”,昀凰沉默了半餉,開口,“過不了多久,墨言,再等等”
“過不了多久”
呢喃着這幾個字,墨言驀然發出一聲冷笑,眼眶有些溼潤,義父對他恩重如山,若不是義父,他也不會活到現在,他活着除了爲父母報仇,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好身邊的人,義父,昀凰,老侯爺可如今,他的義父死了,他甚至連他的一面都不曾見到
墨言面色鐵青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不去是不是”,聲音突然變得極輕極輕,像是在問今天中午喫什麼。
昀凰的心卻緊緊的揪在一起,她面色一白,猶豫着,嘴脣嚅動半天,正要開口,墨言卻失望地閉了閉眼,道:“算了,不逼迫你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劍,猛然想着地面刺去。
鋒利的劍一下子扎進了地裏一尺深,劍身嗡嗡,在院子裏發出悲哀的鳴聲,那聲音像是刺在每一個人的心裏。
墨言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裏”,昀凰急道。
離去的身子一僵,墨言站住了,他頭也不回道:“你就安安穩穩等着做你的左相夫人,我自己去殺了那狗賊”,話落,人就繼續向前走去。
他要去殺了皇上
這絕對不行
眼看着墨言氣勢匆匆地走了出去,昀凰眼睛閃爍了一下,咬了咬牙,飛身而上,攔住了他,“墨言,你不能去”。
“不去哼,那就眼睜睜的看着義父慘死嗎”,墨言滿面漲紅,面上青筋凸出,指着佛安寺的方向,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一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敢愛敢恨,就算是沒辦法報仇,也會隱忍待發,拼命的練武以求突破,可現在義父就慘死在你面前,你是怎麼做的你又爲他做了什麼他可是你的舅舅啊昀凰你說現在還不是時候,你讓我等,那你說,要等到什麼時候,你又有什麼辦法去殺了他”
昀凰被他眼眸中的怒氣刺激到了,她這兩天本就氣不順,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個親人,誰曾想他卻是來和她吵的,想到舅舅的死,昀凰悲從中來,一下子紅了眼睛,也衝着他吼道:“你以爲我願意嗎你以爲我不想殺了那狗皇帝可是就算我們殺了他又能如何舅舅就能夠回來嗎現在殺了他是會讓天下動亂不安,但凡有野心的人都會想要來爭一爭皇位,戰爭一起,百姓們流離失所,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這樣就算報仇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