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和劉備可以說是水火不相容的死敵,對於劉備的軍師司馬懿的突然到訪,曹操很是有些驚訝的。
曹操問荀彧、荀攸和程昱道:“三位先生,司馬懿來許昌,所爲何來?”荀攸是荀彧的侄兒,在曹操問計之時,他就算心中已有定見,也不會搶先說出。至於程昱,心思深沉,更不會與荀彧去搶風頭。荀彧對於他們二位的好意當然是心知肚明
的,於是道:“丞相,司馬懿此番前來,可謂是冒着天大的風險而來,故而他來的目的,以屬下揣測,不過如下幾個目的。第一,約丞相聯兵攻打洛陽,一舉消滅袁氏。”
曹操笑道:“洛陽城乃是我曹某人嘴邊一塊肉,豈容他劉大耳朵染指!”
荀彧道:“還有第二,也有可能是約丞相攻抗黃巾賊寇。”曹操道:“這個倒可思量。如今黃巾賊寇禍亂關中與兩川,如果他劉大耳朵此番是來與我聯兵對抗黃巾賊寇的話,那便說明前不久他與黃巾賊寇廝殺的那一場他劉大耳朵敗
了——”曹操想了想,接着道:“就算沒有敗,我估摸着他也沒有佔到半分的便宜,起碼是吃了一點苦頭,所以他要來與我聯兵。”
荀彧又道:“或許還有第三種可能。”
“哪一種可能?”曹操問道。
“來試探丞相。”
“試探?試探什麼?”
荀彧道:“劉備在試探,是與丞相聯兵還是與江東的孫仲謀聯兵。”曹操聽了荀彧的話,陷入思索,依照遠交近攻的原則,對於佔據河北的劉備而言當然是和佔據江東的孫權聯兵他更佔優勢。無論是攻打他曹操,還是征討黃巾賊寇,他們
兩家都處在一個南北夾攻的態勢之下,佔據地利之優。
程昱看出了曹操的憂慮,勸解道:“丞相放心,如果劉大耳朵一心想與孫權聯兵,司馬懿便不會來許昌。”
荀攸道:“丞相憂慮孫劉聯兵,黃巾賊寇難道就不憂慮嗎?如若孫劉真的聯兵,丞相便於黃巾賊寇聯兵,也不失爲一步棋。”
荀彧是傳統的士大夫,他聽到自己的侄兒竟然說出要和黃巾賊寇聯兵的計謀,勃然大怒:“公達,你何處此無父無君之言!”
荀攸料到自己的叔父會動怒,忙道:“叔父,這只是一種謀劃。”
“此種謀劃,斷不能有!”
曹操當然不會似荀彧這般的迂腐,他不想讓荀彧和荀攸繼續爭論下去,道:“文若啊,你說說,如今這司馬懿就在許昌,見了他我如何對答?”
荀彧道:“如果司馬懿提出聯兵攻打洛陽,丞相不可答應;如果聯兵征討黃巾賊寇,丞相不可拒絕。”
程昱問荀彧道:“文若先生,如果劉備提出聯兵攻打洛陽,丞相不答應,劉備聯合孫權,南北夾擊,我軍如何應對?”
荀彧道:“黃巾賊寇乃天下公敵,丞相斷斷不可與黃巾賊寇聯兵。”
曹操道:“好了,不要再爭了,我心中已然有數了。”
次日,漢帝劉協坐朝,曹操命人在殿前設下一
司馬懿奉召進殿,到了宮門前,只見兩行武士,威風凜凜,各個手持鋼刀、大斧、長劍和短劍,一直排列到大殿之上。
司馬懿見了大鼎,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心不跳,步履從容的昂然上殿。
漢帝劉協的近臣將司馬懿導進殿來,司馬懿跪拜地道:“臣司馬懿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協怯怯的看了一眼曹操,對司馬懿道:“愛卿請起,愛卿請起……”
荀彧道:“丞相大人在此,司馬懿,你爲何不拜?”
司馬懿瞥了一眼曹操,冷笑道:“我乃大漢皇叔近臣,只知陛下,其他一概不問。”
“大膽!”許褚勃然大怒:“殺汝猶如殺雞耳!”
司馬懿哈哈大笑:“滿朝文武,無膽無識!”
荀攸斷喝道:“當今陛下在此,你如何敢口出狂言!”
司馬懿道:“在下一個文弱書生,爾等卻以油鼎武士相對,可謂無膽;不問在下來意,一意逞兇,可謂無膽!”
曹操倏地站起身來,將手一揮,所有的武士都退了下去,然後揚長下了大殿。
許褚瞪了一眼司馬懿,緊緊握着腰刀的刀柄,緊隨在曹操的身後離開了大殿。
程昱當然是明白曹操的用意的,在曹操下殿以後,程昱將司馬懿請進了曹操的府邸之中。程昱引領者司馬懿進了丞相府邸的書房之中,曹操請司馬懿坐下。司馬懿問道:“丞相大人,如今雖然陛下返回了許昌,貴軍也席捲了中原,可是如今處在黃巾賊寇、孫權
和皇叔的兵鋒之下,請問丞相大人準備如何應對?”
曹操看了一眼司馬懿,恭恭敬敬的道:“請教先生妙計。”
司馬懿知道,曹操這不是在想自己問計,而是在試探自己,他笑道:“當今陛下與皇叔原本就是一家,丞相大人應當促成兩家聯兵,共同對抗黃巾賊寇。”
曹操一聽這話,道:“只是不知你家皇叔是真心還是假心?”
司馬懿心中暗道:“人說曹操狡詐,果然不差,他將所有的問題都擺在明面上,看似光明磊落,其實包藏禍心。”道:“我家皇叔真心假心,只看丞相如何去做了。”
曹操哈哈大笑,他知道,司馬懿這是將球踢給了自己,當下握住司馬懿的手道:“剿滅黃巾,復興漢室,就在今朝了!”
司馬懿心中暗道:“你難爲了我這許久,該當我爲難爲難你了。”於是問道:“敢問丞相大人,待滅了黃巾賊寇以後,敢問是丞相大人主理朝政還是我家皇叔主理朝政呢?”
曹操一愣,道:“滅了黃巾賊寇,還有江東的孫權。”
“那滅了孫權以後呢?”司馬懿又逼近一步:“滅了孫權以後呢?”
曹操微微一笑:“滅了孫權以後,誰主理朝政自然是以陛下聖旨爲準。”
“可是陛下手裏沒有軍馬啊?”曹操不疾不徐的道:“如果劉皇叔要自決於漢室的列祖列宗,那也就只好再多也一些孤兒寡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