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庸道人目中光景閃爍,一下換到大明皇宮之中。此時太子早已登基,得享國祚,皇宮之上一條白龍騰起,有水桶粗細,顧盼之間得意非凡,氣勢正盛,但眉心中卻有一點黑氣遊離不定。再看靖王封地之中,亦有一條黑龍輾轉騰挪,扶搖直上,氣壓諸天,與白龍分庭抗禮。
惟庸道人咦了一聲,目光北移,卻見一條惡蛟瘦骨嶙峋,卻盡顯兇頑之態,頭頂兩隻小角隆起,顯是化龍在即,只差一抹契機。這道龍氣發源於大明與北方蠻國交界之處,蛟目冰冷,對兩條白龍黑龍虎視眈眈
就在惡蛟逞威之時,靖王氣運所化黑龍身後陡然又升起一條惡蛟,身披羽翼,深藏於黑龍之後,顯出潛隱克忍之態。惟庸道人收回目光,微笑道:“看來明朝氣數已盡,天下共逐之。”方纔所見分明除了太子與靖王之外,另有兩人身具龍氣,對大明江山虎視眈眈
惟庸道人看破一絲天機,卻不曾說破。郭純陽笑道:“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是天數。只是恰逢輪迴盤重光之事,便有些棘手起來。玄女宮那羣娘們向來不問外事,姬冰花縱有算計,不足爲慮。少陽劍派早有舉派搬遷之意,經營天星界數千年,也不會輕易插手人道氣運之爭。如今已然落子的,便是正一道、清虛道宗與本門三家,只看誰人手段更高一籌罷了。”
惟庸道人笑道:“這等鬥智之事,還是師弟最爲擅長,老道便不獻醜了。師弟方纔說,星宿魔宗要對凌衝那孩子不利,依我方纔所觀,當是曹靖那廝親自出手。凌衝不過是金丹境界,絕難抵敵,可要我”
惟庸道人皺眉道:“何事”他在天巽宮中坐關修行,已有百年不曾下山,郭純陽這一趟吩咐之事未免多了些。郭純陽正色道:“不久之後,東海坊市當有一場大亂,師兄驚走喬依依後,且莫趕回,留待那時出手庇護凌衝一二。”
惟庸道人不由掐指再算,卻是一片茫然,心知郭純陽前知之能果然遠在自家之上,他既說如此,照辦便是,笑道:“好,全憑掌教師弟吩咐。”郭純陽道:“事不宜遲,請師兄動身罷”
惟庸道人呵呵一笑,大袖捲了誅魔寶鑑,喝一聲:“我去也”身形一扭,已然不見。待他走後,郭純陽的幻影分身輕輕一笑,也自無蹤。
大明京師天京城中,太子即位,照例大赦天下之外,還要舉國歡慶一番,但惠帝新喪,不好大肆清喝,畢竟太子爺還是很在意孝子這個身份的。
皇宮之中正自早朝,以張守正爲首的清流一派正與以國舅常嵩一系人馬吵得不可開交。惠帝雖然昏庸,但對外戚之輩十分防範,除有大功,輕易不會加封高官厚祿。但常嵩勤王之功甚偉,又是太子親舅,太子登基之後正愁無人可用,鉗制張守正之輩,便冊封其爲天下兵馬大元帥兼太子太保,總領天下兵事,權柄與文淵閣同列。
太子登基,帝號爲平,改年號永昌,史稱平帝。常嵩總領兵事,自於京師攻防戰大勝靖王,每日只想揮軍南下,直搗黃龍,攻破靖王封地,因此上書力主南伐。但張守正一系力主天下兵事方歇,百姓苦不堪言,當以休養生息爲主。且靖王起兵作亂,並無大義在身,日久其兵自敗,眼下非是揮軍南伐的良機,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