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數據廢土 >第七百九十八節 斷臂
    第二天上午,陳興從牀上醒來,腦袋昏沉沉的,坐在牀邊久久不能站起來。

    他不是一個愛喝酒的人,即便活了三世,也很少碰酒。他不喜歡失去控制的狀態,只有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纔會喝酒麻痹自己。

    “咔嚓!”

    臥室的門忽然被打開,老k急匆匆地走進來,手裏拿着一張帶紅印章的文書。

    “大人,北方公主要召見你!”說着老k將文書遞上。

    “她要見我?”陳興還有些迷糊,隨手接過文書,卻只看了一眼,馬上打了個冷機靈,迅速清醒過來。

    阿麗雅要見他,這並不奇怪,但是發正式文書,就有點兒讓人忐忑了。

    主君要見臣下,通常派人來說一聲就是。可涉及到正式文書,就是官面上的事情了,一般只有鎮守邊疆的大將才會用正式文書召回。

    因爲這就意味着,如果當事人拒絕,就會留下正式的記錄。

    也就是說,陳興沒有任何推遲的餘地,只要他還活着,還有一口氣在,就算是爬也得爬過去。

    不然就是“反叛之兆”,最高可以按叛國罪論處。

    陳興坐在牀邊努力回想,昨天見面的時候有沒有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

    他仔仔細細,從見面的一刻開始,直到離開,沒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可一番檢查下來,他好像沒有犯什麼錯誤。他開不開心是一回事兒,阿麗雅可是笑得相當燦爛。

    如果不是壞事兒,那就是好事兒了。

    說不定是要升他的官職。

    往這個方向去想,頓時豁然開朗。

    北方聯盟的高層裏,葉陽白柳是大神官,蕾西是侍衛總長,算起來還缺個大統領。

    在紅國的官僚體制下,大統領是國家最高軍事長官,相當於其他國家的“兵馬大元帥”“全軍總司令”,統管全國的武裝力量。

    說起來,在北方聯盟裏面,他還真是大統領的第一人選。

    想到這裏,陳興的壓力減少了一半

    爲什麼是一半?

    金瞳魔女的性格跳脫、喜怒無常,上一世可是寫在歷史書上的,誰知道她跳了哪根經,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就是忽然要殺他,也不是不可能。

    “大人,該洗漱更衣了。”

    老k提醒道。他做了十幾年的宮廷管家,深知這份命令文書的分量。從這裏步行到紅堡,按照散步的速度也才二十分鐘左右,若是去晚了,恐怕會對自家主人不利,所以出言提醒。

    陳興也知道,坐在這裏想下去不會有結果,隨即招來女僕,洗漱更衣,穿上皮靴,早餐也沒喫,喝了半杯牛奶就出門了。

    不一會兒,他經過紅堡大門,來到前燭大廳門前。整了整衣領,深吸一口,推門而入。

    霎時間,萬千燭火隨風而動。

    步入黑曜石大廳,寒意從四面八方涌來,燃燒的燭火併沒有帶來絲毫溫度。

    藉助依稀的火光,可以看見高臺上的兩道身影,一個翹腿坐着,另一個站在王座的右側。

    最開始陳興以爲是蕾西,但是轉念一想,不對,蕾西一般站在左側。

    走到大廳中間,終於看清王座右側的人,果然是葉陽白柳。

    目光平移過去,王座上的阿麗雅翹着腿,身體向一側傾斜,手肘支着王座的扶手,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兩隻紅瞳看着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進入大廳的一瞬間,陳興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雖然沒有具體的感覺,他的危險感知也沒有被激活,但就是感覺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臣見過殿下。”

    陳興單膝跪下,行君臣之禮。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但放低姿態肯定是沒錯的。

    然而,陳興跪下後,頭頂卻靜悄悄的,預想中的迴應遲遲沒有響起。

    他已經覺察到氣氛不對,自然不敢起身。

    大廳裏異常安靜,只剩下蠟燭燃燒時的細微聲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陳興感到腿有些發酸的時候,頭頂的聲音終於響起。

    “嗯……”

    聲音慵懶,彷彿剛睡醒。

    陳興下意識地起身,可腰還沒有直起來,龐大的威壓就從上方壓下來。

    一時間,無形的力量猶如山巒壓頂,幾乎讓他直不起膝蓋。

    “我有說過讓你起來嗎?”

    聲音淡淡的,聽在陳興耳朵裏,卻像悶雷炸響。

    與此同時,靈海中風浪大作,符文紛紛綻放光芒,抵抗這股毀天滅地的威壓。

    海水逆流,海面分開,一艘燃燒戰船緩緩擡起船首。

    無論依靠物種本能的符文,還是依靠生前記憶的御靈,都自發性地保護宿主。

    然而,宿主本人卻拼命壓制這種本能反應。

    在至尊強者面前露出獠牙,他嫌死得不夠快嗎?

    陳興深吸一口氣,平復靈海的波動,重新跪了下去。

    他低着頭,沒敢開口。

    他現在的信息量不夠,貿然開口,可能會激化矛盾。

    只要他不開口,阿麗雅就會先開口,從而得到信息。

    但如果阿麗雅連話都不想說,直接動手殺他,那他現在就算開口也沒有用。

    所以現階段容錯率最高的選項,就是靜觀其變。

    果然,在沉默了十多分鐘後,阿麗雅再次開口了。

    “陳興。”

    阿麗雅直呼姓名,陳興只感覺從頭涼到腳,恨不得馬上瞬移逃走。就算以前在蘭花鎮剛認識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正經地稱呼過他。

    但逃走有用嗎?

    顯然沒有。或許他能堅持半小時,但半小時後,他又能逃到哪裏去?

    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回答,“臣在。”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阿麗雅說道,聲音平靜,聽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可她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感到害怕。

    “殿下請問。”陳興畢恭畢敬。腦子卻飛速運轉,猜測阿麗雅要問什麼問題,以便於及時應對。

    “我很好奇……”阿麗雅看了眼身邊的葉陽白柳,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陳興頓時一驚,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卻唯獨沒有這一個。

    他眼角的餘光瞧見,葉陽白柳也露出了瞬間的驚詫,顯然沒有預料到阿麗雅會問這個問題。

    陳興把心一橫,問道,“殿下爲什麼要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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