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數據廢土 > 第八百七十一節 休息
    天琴公國境內。

    烈日當空,農田萬頃,偶爾能看見幾只雀鳥飛過。

    現在是七月初,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高溫之下,連鳥都懶得叫了。

    幾個戴着草帽的農戶彎着腰,在田間勞作。

    忽然之間,他們感到頭頂一暗,陰涼陰涼的,緊接着有人大叫起來,“我的天啊,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傢伙!”

    天空上,一艘巨大的浮空艇緩緩飛過,向地面的農田投射出大片陰影。

    那是一艘極爲龐大的浮空艇,陰影的面積足有四個足球場加起來那麼大。與其說是浮空艇,更不如說是一座飛行的島嶼。

    數百個螺旋槳懶洋洋地打着轉,朝着西面飛去。

    “是往冰藍城方向的。”“肯定是哪位大人物。”

    “快別看了,要是讓上面的人發現,把我們當成敵國探子就麻煩了。”

    “阿叔說得對,都別看了,大人物去哪裏跟我們沒關係!”

    農戶們七嘴八舌地議論着,很快就散了,各忙各的農活兒。

    相比外面的炎陽酷暑,田間勞作,浮空艇休息廳中裏的畫面截然不同。

    牆面上的溫度計顯示室內溫度是二十,奢華的雪花石橡木茶几上擺着數種冰鎮飲料,有西瓜汁、芒果汁、酸梅汁等解暑冰飲。

    硃紅色的真皮沙發上,一個男人半躺着,歪斜着脖子,全身的骨頭彷彿散了架,癱在那裏一動不動。

    隔了一會兒,男人爬起來,喝了一口冰鎮西瓜汁,發出懶洋洋的嘆息,“唉,終於能歇會兒了。”

    此時此刻,空中懶惰奢華,與地面的辛苦勞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果有地球上小年輕看見,說不定就會破口大罵,憑什麼有人頂着烈日勞累,有人卻在空調房裏喝着冰飲,還表現得像條死狗,然後義憤填膺地唾罵社會的不公平,就像被強盜和騙子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優越生活。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只會停留在事物的表層,只見賊喫肉,不見賊捱打,彷彿富人就應該在工地上搬磚,否則賺到的錢就是黑心錢。

    所以大部分人都註定平庸,除非天上掉餡餅,地上撿到金山,或是中彩票,否則他們終其一生,很難跨越其階級。

    因爲他們的字典裏面沒有“努力”二字。

    努力沒有用,所以就不努力了,躺平了。

    卻不知,所有光鮮亮麗的背後,都有不爲人知的艱辛。只是他們選擇了視而不見,將其歸咎爲命運的安排。

    眼前這個“葛優躺”的男人,正是從天琴堡返回冰藍城的陳興。

    他剛主持完舒穆香菱的登基儀式,確立了她的國主身份,而之後的工作就交給白夜風華了。

    隨着司空聖傑和舒穆冰塵退守諾頓公國,天琴內部的局勢逐漸穩定下來,南方的戰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精神一放鬆,陳興整個人都垮了下來,感到身心疲憊,連動一根手指都感覺到費力。

    他人生當中唯一一次感到這麼累,就是高考。經歷了長時間的精神繃緊後,突然放鬆下來,整個人就像廢掉了一樣。他足足在家裏癱了半個月,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發呆,癱着。

    “嘟嘟嘟,嘟嘟嘟……”

    可他還沒癱多久,黑表就響起來了,有通訊進來。

    “丞,丞相大人……”

    黑表的揚聲器裏傳出舒穆香菱怯懦的聲音,“那,那個白夜流芳,她要求進內殿,說,說是丞相大人同意的。”

    陳興前腳剛離開天琴堡,白夜流芳後腳就到了。她向舒穆香菱提出要進內殿,參詳天琴國寶。舒穆香菱按照組訓,拒絕了白夜流芳的要求,於是就有了現在的通話。

    “你就讓她進去嘛,看看又不會少塊肉。”陳興口氣隨意地說道。

    “可,可是,那裏從來都不給外人進去的,她是白夜公國的,而且我們國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只有持劍樂師才能進內殿參詳國寶。”

    “你就封她個持劍樂師嘛,你現在是國主,想封誰就封誰。”陳興說道。

    “可,可是……”

    舒穆香菱還在那裏支支吾吾,陳興臉色一冷,聲音低沉了幾分,“怎麼,不聽我的話了?”

    “不,不是……”

    舒穆香菱嚇得聲音發抖,“對,對不起,丞相大人,我,我聽話!”

    “這樣才乖嘛!”陳興表揚了一句,然後掛斷了通訊,繼續癱在沙發上。

    發了一會兒呆,他忽然想起,自從來到冰藍城,東方萱然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他了。

    如果不是因爲剛纔舒穆香菱的事情,他都快忘記他扶持起來的另外一位公國國主了。

    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北方聯盟的人了,對方還剩下多少敬畏和支持,很難說。

    爲了確認這一點,他主動撥打了東方萱然的語音通訊。

    “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

    響了幾聲,那邊就掛斷了。陳興聽着忙音,額頭青筋直跳。

    “好你個東方萱然,翻臉就不認人了!”

    竟敢掛斷他電話,簡直就是一條忘恩負義的母狗!

    不過他脾氣還沒發完,黑表就響了起來。擡手一看,是東方萱然的通訊。

    “丞相……不,叔,叔父大人!”

    東方萱然的聲音帶着幾分激動,隨即解釋道,“剛纔旁邊有人,不方便接聽。”

    陳興冷哼一聲,“和我通話,還需要鬼鬼祟祟的?”

    “是不是看我不在了,人走茶涼,就不把我當一回事兒了?”他聲音裏透着危險。

    “冤枉啊,叔父大人!”東方萱然叫了起來,顯得焦急無比,“叔父大人對奴家的恩情,奴家一輩子也還不清。”

    “奴家要是敢對叔父大人有二心,就叫奴家遭天打雷劈,掉進阿鼻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東方萱然的聲音裏帶着哭腔,彷彿受盡了委屈。

    “叔父大人若是不相信奴家,奴家現在就過河去,剖出心來,讓叔父大人看看!”

    “好好好,你有這份心就好。”陳興安慰道。

    不管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話能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夠意思了。

    一番安慰之下,東方萱然這才止住了哭腔,變成了正常交流。

    “叔父大人,當日一別,奴家甚是想念。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叔父大人。”

    “心中思念,已成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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