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剛纔的事情,他不得不採取避嫌的措施,不敢替阿麗雅說話,也就沒有辦法阻止翠麗絲向北方聯盟宣戰。
儘管他能看得出來,阿麗雅那邊是先遭到了挑釁,然後才進行宣戰。至於誰是幕後黑手,要麼就是蕾西,要麼就是索拉。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索拉暗箱操作的可能性佔了絕大多數。
剛纔的視頻裏面,作爲背景板的蕾西和葉陽白柳神色都有些無奈,似乎騎虎難下。
但不管背地裏是什麼原因,雙方都進行了宣戰。君無戲言,南北戰爭已成定局。
陳興思前想後,問題都出在索拉身上。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無論他做什麼都是白搭。他在這邊拉架,那邊卻在煽風點火。救火的速度肯定不如放火的快,特別是明網主腦權限巨大,能做的暗箱操作多不勝數,防不勝防。
所以陳興決定,暫時放下所有事情,火速前往白象城解決掉索拉。
至於翠麗絲和阿麗雅,就讓她們母女打吧,他實在沒有精力兩頭跑了。勸架不成還被當做壞人,喫力又不討好,實在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陳興從皇宮出來,就馬不停蹄地召集雷光團和大師團的人員,準備趕往中部荒野。
火咀等人剛在餐廳坐下,還沒來得及喫上幾口飯,就被陳興催着上路了。
因爲擔心索拉操縱航班,陳興不敢乘坐飛機,帶着衆人坐馬車出了城,然後坐上大巴,駛上通往泰澤拉的高速公路。
陳興這邊前腳剛走,翠麗絲後腳就把白夜風華召進宮內,要求她集結部隊,率先向北方發起進攻。
“丞相大人那邊……”
白夜風華鼓起勇氣,朝着水霧中的朦朧魅影提出異議。她的潛臺詞就是,“你家寶貝兒不同意我打,我到底該聽誰的?”
水霧中傳出濡軟粘稠,卻又飽含危險的嗓音,“我讓你打仗,又沒讓你不尊重丞相大人。”
白夜風華心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繼續追問道,“那我到底是……”
“好了,不要再問了!”霧中的聲音打斷了她,“你是冰藍城的大統領,應該怎麼做,不需要問我。”
“我只要結果!”
拍案定論,然後白夜風華就被趕出去了。
白夜風華站在燭火大廳外,望着緩緩關閉的雙扇大門,表情有些生無可戀……
與此同時,在通往泰澤拉公國的高速公路上,六輛荒野大巴呼嘯而過。
車窗外,大批人員行走在道路兩側的減速帶上。全部揹着半人高的軍用揹包,有男有女,一個接一個,人數非常多。從撕掉肩章的軍服上看,應該是退伍的士兵。
只不過,這些退伍兵都顯得十分年輕,沒有到正常的退休年齡。
陳興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就是前段時間被他下令解散的護國軍。南宮宣武不敢違抗命令,回去就動手了。但遣散一支百萬人的大軍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這些應該就是陸陸續續被遣散回家的對象。
大巴車一路開過去,長達幾百公里的道路都是遣散的護國軍士兵。他們三三兩兩,神色頹然,既失落又有些不甘心。
夜晚時分,車輛抵達東望堡,找了個高速路附近的餐廳喫飯。
東望堡位於冰藍城與泰澤拉公國之間的邊境上,自古以來就是守衛王都的最後一道防線。與西面的鐵血堡平齊,依託龍牙龍尾兩大山脈進行防守。
但步入現代戰爭後,固定的城堡反而成了炮彈的活靶子,如今也只是作爲象徵意義。
不過在龍牙、龍尾兩大山脈上的佈防,依然具有重大的戰略價值。
按照王國的慣例,第一道防線是泰澤拉公國和護國軍,第二道防線是鐵血堡和東望堡,以及龍牙、龍尾山脈。
如今龍涎河坐擁兩大至尊,與諾伊斯又有直系血脈關係,等於坐擁
三大至尊,而且還是天榜排名靠前的存在,應該不會有國家想不開跑來招惹。
只不過,南北戰爭打響後,會不會有國家想渾水摸魚,這就很難說了。
由於陳興通訊被索拉截斷,黑表一直處於罷工狀態,他乾脆下令所有人都關閉,免得用不上還受人監控。
因此泰澤拉公國也沒有收到他入境的消息,沒有專人接送,也沒有特別優待。
第二天早上,車隊連夜穿過泰澤拉公國,進入中部荒野的地界。
儘管沒有明確的標識,但寬敞的瀝青高速路變成了破破爛爛的老舊公路,八車道縮成了兩車道,圍欄變成了無拘無束的紅色荒野,就意味着進入了無人管轄的中立地帶。
天空萬里無雲,地面空曠開闊,遠處東側高聳的紅巖火山羣依稀可見。
大巴的車速降到了每小時八十公里,但這對糟糕路況來說,已經算是非常快的了。
時間到了傍晚,車隊停靠在路邊上,休息喫晚餐。
再往下連道路都沒有了,夜晚趕路容易出事兒,要等到明天天亮纔出發。
陳興坐在一塊凸起的紅土巖上,一邊喫着飯盒裏的軍用口糧,一邊望着無邊無際的黑暗。
置身於荒野,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焦躁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多年的傭兵生涯,已經將他和荒野緊密地聯繫在一起,難以分割。
他突然有點兒懷念當年的傭兵生活,雖然沒什麼錢,每天餐風露宿,朝不保夕,但內心卻是平靜的。不像現在,每時每刻都在擔憂,在算計,在思前想後,愁着愁那,活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當然,如果讓他再選擇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走上這條路。試問天下,又有誰不想成功,想要默默無聞地度過一生?
成功的好處很明顯,有錢,有權,有漂亮的異性,能做很多想做的事情。爲了更好的生活,苦點兒累點兒,都是值得的。
只是他現在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就像吊在半空,不上不下,安穩不下來。
“老大,在想事情呢?”
&nbbsp;大貓抱着酒瓶爬上岩石,遞給陳興倒了一杯。
陳興接過來,現在是十一月底,天有些冷了,一口灌下去,頓時全身暖和起來。
“這什麼酒?”陳興喝道了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