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還是瘋的,都到這個份上了還念念不忘的要找盛昊天表明身份。
”好好好。我跟你去。”唐逸曉不想跟瘋子理論,”你先乖乖呆在這裏,我去找人來救你出來。”
”不行。”祁夢瑤一口拒絕,”你是不是逃跑,我記起來了,你之前跑過一次。”
唐逸曉不想跟她浪費口舌。不知道什麼時候紛紛揚揚的雪花又開始飄了下來,她把祁夢瑤放在副駕駛的食物拿出來,放在駕駛座上,方便祁夢瑤拿來喫。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找到人來幫忙救人,她得先預防祁夢瑤不會在她回來之前凍死或者餓死了。
她做完這一切,又從拿袋子食物裏拿了幾包巧克力出來。她需要這個。
祁夢瑤看她做完這一切準備要走,頓時慌了,”你要去哪裏”
”我去找人來救你。”唐逸曉說完把祁夢瑤的手機拿給她:”這是你的手機。電還有不少,就是沒有信號。我把手機留給你,你可以打電話自救。”
信號都沒有,電話能打得出去纔有鬼,她之前已經打了好幾遍急救電話了,可惜都撥不出去,沒有信號手機就只是一個擺設。
她說完轉身就往車掉下來劃出的雪溝走去,她真的是不想跟祁夢瑤囉嗦那麼多。
祁夢瑤看着唐逸曉就那麼走了,她氣的不行,很像追上去像拖死狗一樣把唐逸曉拖回來,可惜她除了雙手能動,腰部一下全沒知覺,只能按汽車喇叭來發泄。
唐逸曉走出老遠一段都還能聽到汽車的喇叭聲,希望她和祁夢瑤的運氣都不會太差。
她的計劃是,從這裏爬上去。回到公路上,然後沿着公路走,總能走到有人的地方,路都修到這裏了不是嗎
而且她也不敢在山林裏亂走,那樣最容易迷路,何況他們已經迷路了。
她想的很美好。只可惜現實很殘酷,那條路只是一條泥巴路而已,路基被雪埋在下邊根本就看不出來,鬼知道祁夢瑤是怎麼把車開到這個地方來的。
她用了兩個小時,才從半山腰回到公路上,她在公路上做了記號,然後開始沿着公路走。
唐逸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她明明是沿着公路走的,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路就沒了,四周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肚子有點難受,天也快要黑了。
她離開車的時候帶走的幾塊巧克力已經被她喫完了。她餓的頭暈眼花,還要趕路。
這一路走來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天漸漸的黑下來了,她更辨不清方向。
唐逸曉不敢停下來。她又餓又冷又困,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不是個睡覺的地方。
她不能睡也不知道知夏怎麼樣了,還有昊天。這都又過去一天了,蕭榮的人有沒有找到他,還是他已經經歷過她現在這種又累又餓又困到極致的狀態,實在是受不了,倒下去已經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睡着了。
她感覺自己的眼睛都開始不聽使喚了,不管她怎麼強撐,這上下眼皮就是不由自主要朝一處合攏。
不能睡
唐逸曉腦子裏那根名爲理智的線終於繃斷,她朝前撲倒。倒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汪汪汪”
迷糊中,她好像聽到狗叫聲,有溼漉漉的帶着溫度的東西溫柔的擦在她的臉上,感覺很舒服,更讓人舒服的是,她好像還聞到了某人身上的松柏冷香。
她是在做夢吧
唐逸曉閉着眼睛想,腦子昏昏沉沉的。
縈繞在鼻間的松柏冷香突然淡了,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抓去,”別走。”
盛昊天無奈看着突然伸出來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溫柔的笑了下,俯下身輕聲說道:”我不走。”
幻覺嗎
鼻間的變淡的松柏冷香又回來了,她好像還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那個讓她牽腸掛肚夜不能寐的人。
是他嗎
還是她在做夢
對了,她想起來了,她不能睡,那麼冷的天,她要是睡着了就醒不過來了。
盛昊天看着睡容恬淡的人,突然眉頭蹙緊。似乎在夢裏掙扎着。
唐逸曉掙扎着,她告訴自己現在所謂的溫暖只是身體給出的錯誤提示,是虛假的。她得醒過來,她還得找人去救祁夢瑤。
就算祁夢瑤該死,那也不應該是默默無聞的死在山林裏,應該得到法律的制裁。
”曉曉,我在這裏,沒事的。”盛昊天心疼的看着在夢中掙扎的人。
村民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她倒在雪地裏,正在發燒,後來他幫她換衣服的時候。脫了她的鞋纔看到她滿腳的水泡和凍傷。
天知道她究竟是走了多遠的路,才走到這裏。
如果不是村民的狗發現了她,可能她就凍死在路上了。
這裏是個自然村。村民不多,沒有退燒藥,只能用土辦法幫她降溫,經過努力她的燒好歹是退下去了,只是她卻老是不醒。
村裏唯一的赤腳大夫過來看過,說是沒大礙,她是太累了,睡醒了自然就醒過來了。
可她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到現在也纔有了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可她卻像是被魘住了一樣,怎麼都醒不過來。
唐逸曉再一次聽到盛昊天的聲音,感覺是那麼真實,不像是幻覺。
盛昊天喝了一口水,躬腰,口對口給她渡了過去。
溫熱的液體,滋潤着她乾涸的喉嚨,唐逸曉找回了一點或者的感覺。
不,這不是夢。
她猛地睜開眼睛,她感覺自己是猛的睜開了眼睛,其實她的眼睛不過只是翕開了一條縫。
然後她看到了一顆毛茸茸的熟悉的腦袋,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她不是在做夢。
盛昊天擡頭就看到一雙睜開的眼睛,因爲剛睡醒,似乎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所以那一雙清澈瀲灩的眸子裏,像是浮着一層迷濛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