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憂天巴巴跑過來落井下石,一顆石頭扔進來還沒落到地,就被人一揚手給扔了回去。悻悻的走了。
雖然落了下風,離開的姿勢卻帶着不肯認輸的張揚。
盛昊天看着祁憂天張牙舞爪離開的背影,這人一大把年紀了還一點不知道收斂,估計是這麼多年來算計別人都順風順水。從來都沒有栽過跟頭,不知道他知道這次費盡心機的算計都落了空會是副什麼光景。
唐逸曉是學財務的出生,算賬她在行,商場上勾心鬥角的事情她幫不了盛昊天的忙。剛纔憑着一腔義氣把人給頂了回去。
她知道實際上對盛昊天安慰不大,只能靠近。同他並肩站着,好像這樣就能幫他扛住外界的風霜刀劍一樣。
盛昊天攥住她的手,攥在掌心裏,緊緊的:”對不起。”
唐逸曉一臉茫然,好好的怎麼突然跟她道起歉來了。
盛昊天又說:”跟着我,讓你受苦了。”那麼晶瑩剔透,知進退講禮貌的人居然爲了他跟人吵架。
唐逸曉一時窒楞,這人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的講話,濃濃的歉意包裹着經歷艱苦受傷的自尊。
她反手握住盛昊天的手,緊緊的握着。想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在這冬日裏給他溫暖。
還未到下午兩點,盛世集團二樓的會議室裏已經人聲鼎沸,各家媒體的記者都到了場。
今天的新聞發佈會是這段時間的大新聞,大家都不願意錯過。
下午一點五十分。唐逸曉站在盛昊天的面前,最後一次幫他整理西裝領帶,這次他們雖然輸了,但是輸也要輸的姿勢漂亮。
盛昊天看她比自己這個要上臺的人還緊張,大掌一擡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別緊張。”
”我不緊張。”唐逸曉不願意承認:”我只是有點冷。”
盛昊天瞥了眼辦公室裏中央空調的出風口,中央空調的開關顯示現在的室內溫度是28度,就算她現在穿着夏裝也不會冷的。
盛昊天沒有戳破她。捧着她的手假裝幫她搓了搓,暖着:”你在這裏等我。完事了,我上來接你。”
唐逸曉搖搖頭。她要陪着他,無憂無慮的時候她可以和他濃情蜜意,焦頭爛額的時候她也可以和他共渡難關。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和他站在一起,或許幫助並不大,但是她要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兩點整。喧鬧的新聞發佈會現場不用人提醒突然安靜下來,徐燃作爲主持人上臺講了開場白,維持持續,盛昊天便登上了主席臺。
盛昊天挺直了背脊站在臺上,沒有想象中的頹廢狼狽,嚴肅認真的樣子有種另類的容光煥發,彷彿他上臺不是爲了宣佈盛世的破產,只是一場無關痛癢的會議。對他不會有半分影響。
盛昊天先是回顧了一下盛世集團的發家史,末了說了自己已經在股東會上引咎辭職的事。
他說完在一片照相機的閃光中沒有遲疑的走下了主席臺,他的主場結束了,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就結束了。
他剛走下主席臺,一直等在臺下的唐逸曉就衝上來握住了他的手。
溫暖細膩的掌心貼着他的大掌,熨帖着他的心,在這寒冷的冬日讓他感覺到了春暖花開的味道。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打記者問的環節自有別人去應付。
盛昊天沒有卸下重擔後的輕鬆,反倒覺得扛在肩頭的擔子愈發的重了。他握緊掌中的手,想到無論如何都有唐逸曉相伴,又越發的有動力起來。
清算人員收了祁憂天的好處,一開始便是算的盛世旗下幾個握着高精尖技術的機械廠,盛昊天宣佈盛世破產不到一個星期,祁憂天就知道自己被人擺了一道。
他要的東西通通沒有,那幾家握着高精尖技術的機械廠在盛明哲分家的時候,全給分了去。
留給他的只是一堆破銅爛鐵,更氣人的是那個範總居然變着法的留下了一半以上的盛世集團基層員工。
清算期間這些人也是要給工錢的,當初他爲了搞垮盛世沒有少費工夫,這些人裏有不少被他動員到勞動局去告過,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祁憂天簡直要瘋,費了那麼的人力物力,甚至不惜鋌而走險的綁架威脅,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盛世破產了,盛昊天難得的閒了下來,也終於找到機會跟唐逸曉談論御霆國際的事情。
唐逸曉看着盛昊天放到她面前的一沓文件,只覺得無比眼熟,這段時間盛昊天沒跟她談這個事情,她還以爲他已經忘記了。
沒想到他不是忘記了,他只是因爲前段時間太忙,顧不上。
”幹嘛”她從那沓文件上擡起頭,明知故問。
”我想和你談談。”盛昊天在她對面坐下,書籤拿過來放在她攤開的那一頁,然後把書合上。
”你幹嘛啊我書還沒看完呢”她作勢要搶,盛昊天長臂一伸,手中的書就到了一個她不能企及的高度。
”談談”盛昊天挑眉。
”如果你是要跟我談御霆國際的事情”她也挑眉,跟他無聲的對峙:”我勸你別浪費時間了,我主意一定。之前我在醫院就跟他們講的很清楚,我不會要。你們一個個的爲什麼都要來逼我呢”
”你別激動”盛昊天看她激動起來趕忙說,”沒有人逼你。”
”你現在就是在逼我。”懷孕的女人脾氣不是普通的大,只是吵架這種事情不是誰聲音大誰就有道理。
何況,盛昊天也沒想跟她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