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起來又不太像。
盛昊天站在原地，默不作聲的觀察着程珂宇，祁憂天不行了，程珂宇會成爲他未來的對手。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能收集到的跟程珂宇相關的資料很少，他得在和這人正式交鋒之前做足準備。
唐逸曉進了急診室的門，就看到躺在診斷牀上的祁憂天。
他斜倚在診斷牀上，一臉的頹敗虛弱，這個時候她才覺得他真的已經是一個年過六十的老人。
”曉曉，你過來。”祁憂天看到她進去。渾濁無神的眼睛一亮，擡手招呼她過去。
這個稱呼，祁憂天是第一次叫。
她不喜歡祁憂天這麼稱呼她，她的小名都是親近的人才會叫，而祁憂天並不是一個親近的人，是她的仇人。
祁憂天這麼叫她無疑是在變相的向她示好。今天上了庭聽到公訴人的舉證，看到祁夢瑤出庭，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真的已經被徹底拋棄了。不僅如此，他們還想要他的命。
剛纔若不是負責看守的警察警覺，他都已經被死亡了。
他現在已經有了新的計劃，既然是程珂宇他們不義在先，那就不能怪他不忠了。
現在能幫他的人除了唐逸曉，他再也找不到別人。
他決定要把一切真相都說出來，他知道唐逸曉有多善良，她可以恨他，但是她更應該恨那些在操控一切的幕後黑手。
唐逸曉看祁憂天虛弱的樣子，朝前走了兩步，正好看到被打暈了扔在地上的那個殺手。
”這個人不是護士嗎？”唐逸曉記得這個護士，剛纔護士從她面前經過的時候，她還盯着她的鞋看了好幾眼，那可是香奈兒的春季新款。
”她不是護士。”祁憂天沒有隱瞞，微顫的聲音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她是殺手。”
”什麼？”唐逸曉看着祁憂天嘴裏說的那個女殺手。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這有什麼好喫驚的。”祁憂天苦笑一聲：”當初他們對付你的手段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呵！”她冷笑一聲，看着病牀上的祁憂天天，諷刺道：”當初對付我是他們的手段，還是你的手段？”
祁憂天苦笑着不說話了。
她繼續挖苦道：”對我來說，你和他們沒有任何區別，你撇不乾淨的。他們是命令下達的，而你是命令的執行者。”
”我也是身不由己。”祁憂天低聲無奈道：”你也看到了，他們要殺我，要我的命，如果我不按照他們吩咐的去做，我可能早就沒命了。”
”所以，你是怕死了？”她面無表情，恨恨道：”難道就因爲你怕死，我就該去死，我的爸媽就該去死嗎？”
祁憂天被她問的啞口無言，他想利用唐逸曉的善良來保住自己的命，就必須要示弱。
但是看唐逸曉現在的樣子。沒有一點要鬆口幫忙的意思。
他高估了唐逸曉的良善，也低估了唐逸曉對他的恨意。
”你錯了？”她從祁憂天嘴裏聽到這三個字，感覺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樣諷刺。
如果現在不是祁憂天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我錯了這三個字。他恐怕會帶進棺材也不會說出口。
唐逸曉的態度簡直是油鹽不進，祁憂天都快沒轍了，除了裝可憐，他已經的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他說了自己的身不由己，也給她道了歉，可是她還是不原諒。
怎麼說祁憂天這個人的人格有問題呢？他沒有共情的能力，也不會愧疚，所以他活了大半輩子，一直都很獨。
唐逸曉作爲一個正常人理解不了他的生存邏輯。同樣缺乏這些能力的祁憂天也理解不了唐逸曉的行爲。
不是不理解，而是不屑去了解。
他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他要活下去。
既然總部的人連殺手都派來了，多疑如他，他手下的人他是一個人都信不過的。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是唐逸曉比較安全。
她頂多把他送進監牢關起來，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當然唐逸曉沒有這樣的能力，但是盛昊天有，或者說盛昊天的好兄弟蕭榮有那個能力，蕭榮背後可是安全局那幫人。
安全局正好是總部那幫人的剋星，他想要保命，就得向安全局投誠。唐逸曉可以做他投誠的跳板。
”我真的知道錯了。”祁憂天想到這裏。滿是褶子的臉上盡是悔恨：”曉曉，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我沒有親人，只有你纔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病的那麼重，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沒有人來探望我，只有你。只有你纔來看過我。”
”你別誤會……”她不是鐵石心腸，只是太清楚祁憂天的爲人，不知道他是真的愧疚悔恨。還是在演戲：”我去看你，不過是想看看你有多狼狽。”
”我不管你究竟是爲了什麼？曉曉。”祁憂天說着說着，竟然落下淚來：”對我來說，你來看我，就是最大的安慰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便再沒有別的親人了。你就當是我爲了贖罪，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幫不了。”唐逸曉一口否決，誰知道祁憂天又在打什麼主意。
”求你。”祁憂天聲淚俱下，如果不是雙腿已斷。他可以跪下去求唐逸曉：”曉曉，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你的原諒。但是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你是想將功贖罪還是想讓自己活命？”她太瞭解他的爲人了。
祁憂天說：”我都想。”
”那也要看我答不答應。”她說完不再給祁憂天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
”曉曉，你聽我說。”祁憂天的目的尚未達到，怎麼能讓她就這麼走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真的後悔了，後悔我以前那麼對你，那麼對你的媽媽，這次是個絕佳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們想要再對付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