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不行,出差最容易被識破。
過了好長時間,盛昊天的鼻血才止住。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正在走下坡路,他力不從心的站起來。緩慢的摸進衣帽間,換了身睡衣,就着牀頭櫃上的冷開水吃了藏在抽屜裏的特效藥。
這個是羅文淵給他的緊急用藥,這個藥喫多了不好,會有很強的依賴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喫的。
這是他第一次喫。喫完還沒覺得有什麼,他把八卦小報放在唐逸曉睡的那一側牀頭櫃,便躺下去睡了。
他相信,以唐逸曉的習慣,必然會看到這張小報,到時候肯定會生氣質問自己。那他就可以藉機跟唐逸曉吵一架離開一段時間。
而他正好趁着這段時間刻意去醫院接受治療,相信唐逸曉也不會懷疑的。
唐逸曉耐着性子看了會兒,沒看進去半個字。煩躁的書扔到一邊,起身朝書房外走。
她壓根就沒有學不進去,自從知道盛昊天生病的事情,她就完全沒有心思弄別的了,滿腦子都是盛昊天。
別人的話都不可信,她心裏總是有那麼一絲僥倖,會不會是誤診,畢竟那個病太罕見,全世界發病的數量也是寥寥無幾。
盛昊天怎麼可能會得那種病。
她打開門,站在二樓走廊朝樓下看,花廳裏還有傭人沒有收走的茶具,盛昊天卻沒有在那裏。
她返身朝臥室走,推開房間門,房間裏光線很暗,窗簾全都拉上了。
她朝裏走了兩步。打開燈,看到牀上睡熟的盛昊天。她連忙把燈光了。
盛昊天沒有受到光線的影響,睡的很熟。
唐逸曉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幫他把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放回去,一扭頭就看到牀頭櫃上的八卦小報。
唐逸曉眼神微黯,這張八卦小報她很熟悉。正是她在醫院你扔掉的那張。上面都還沾着蘋果汁水。
他很清楚她的生活習慣,所以這個八卦小報,是他故意放在這邊給她看的。
他們剛回來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他的企圖,所以纔沒有去花廳,沒想到他還不死心,又放到這個地方來。
他爲了趕她離開,可真是用心良苦。
她看了眼睡的人事不知的人,伸手想把報紙拿起來,手指還沒觸到報紙,就被上面兩滴嫣紅刺痛的眼睛。
他又流鼻血了嗎?
她記得這張報紙上之前只沾了她削的蘋果皮,她的手傷的不重。一共也沒流幾滴血。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血跡還未乾,還是新鮮的。除了是盛昊天的再也不會是別人的。
想到這裏,她的眉頭瞬間糾結成一個深深的川字,鼻子發酸。忍了又忍,才把眼裏的淚意給壓了下去。
她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多少,可她無比珍惜和盛昊天在一起的時間,她知道他可能急需治療,可是她捨不得和他就此分開。
最關鍵的是,她想要盛昊天陪,被病痛折磨的盛昊天可能比她更脆弱,更需要她的陪伴。
可是她又不敢,她怕那股支撐着盛昊天對抗病魔的勇氣,會就這麼散了。
她伸過去拿報紙的手還沒觸到報紙就收了回來,她暫時還是決定假裝不知道,假裝沒有看見,不給盛昊天離開自己的機會。
她不捨的看了眼沉在黑甜鄉的人,關掉牀頭等,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關上門,假裝她沒有回過房間。
唐逸曉剛從房間出來,在花廳坐定,電話就響了。打電話的人是東方曄。
原來是她前段時間託他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好的,我馬上過去。”她對着電話那端的人說了聲,”謝謝你,曄大哥。”
唐逸曉掛斷電話便出門了。
她出門不是去幹別的事情,而是她不甘心盛昊天的病情就這麼被人宣判了死刑。
唐逸曉覺得,儘管盛昊天的病症是絕症。但是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就不應該放棄!
於是唐逸曉讓東方曄幫忙打聽到了這個姓史的教授,據說他當年參加過那個病癒病人的治療。
她打算親自去詢問一下盛昊天的病情到底還有沒有治癒的可能。
當然這件事還是得暫時瞞着盛昊天的。
史教授的地址是東方曄幫她查到的,是家庭住址。
她知道這樣冒昧上門打擾是很不禮貌的。可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唐逸曉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擡手敲響了房門。
”誰啊?”
裏邊人應門的聲音傳來,緊接着吱嘎一聲,門開了。
一個鬚髮皆白滿臉褶子的慈祥老人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您好!”唐逸曉看着面前開門的老人連忙問道:”請問史雲明,史教授是住這裏嗎?”
”我就是?”慈祥老人回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覺得她無害,打開了門上的鎖鏈:”請問你是?”
史雲明是頗有名望的老專家老教授了。這一次唐逸曉能夠找來,她立馬抓住機會自我介紹:”您好史教授,我叫唐逸曉。我知道突然登門造訪很冒昧,但是請你一定要聽我把話說完。”
老人沉默了一下,示意她把話講完。
”我聽說您對異維綜合徵很有研究,而且曾經還救活過一個病人。”唐逸曉急切的說着,害怕自己的冒昧造訪會惹來對方的反感,那她這次就白來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老教授比她想象的要心胸寬廣。
”不瞞您說,我丈夫被診斷出來得了這個病,這個病真的治不好嗎?”
”哦,這樣,請進,請進。”史雲明笑了笑,把門上最後的鎖鏈拿了下來,把唐逸曉迎進了客廳。
見到面前這位老專家語氣和善,唐逸曉也是心中鬆了一口氣。
現在很多有名望的厲害的醫生都是比較自持甚高,性格孤傲怪癖,有時候很不客氣甚至直接把你趕出去。
而面前的這個史醫生顯然不是這樣,這讓她很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