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靂,頃刻,江露也慌了,擡腳就追了過去:
“越澤,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剛剛是生氣,隨口胡說地,你不要當真”
“越澤你等等我”
“我的爲人,你不相信嗎氣頭上的話,怎麼能當真呢越澤”
近乎一路小跑,轎車旁,江露剛抓住章越澤的衣服,卻被他猛地一個甩手推了出去:
“滾你這種女人,真讓人噁心”
他就是因爲太相信她了,纔會一直被矇在鼓裏,落到今日這般下場。
胸膛被一股無法遏制的怒氣四處撞擊着,章越澤面龐扭曲,恨得無以復加,整個人也被一種恐怖的氣息包圍了:
真不能想象,她美麗的外表下,竟然是一顆黑的心
一個踉蹌,江露明顯感覺肚子好像抽疼了一下,但是這一刻,她也根本無暇顧及,瞬間哭得臉都花了:
“越澤,你別這樣,你別生我的氣我都是太在乎你了我是生氣才故意這麼說想刺激她的,不是真的”
“越澤,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你不知道嗎你捫心自問下”
“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我把什麼都給你了,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抽噎着,江露一臉的委屈,聲音嚎着,加上明顯孕婦裝的打扮,吸引了周遭不少好奇或者同情的目光,甚至有人還路見不平了起來:
“小夥子,別跟女人一般見識大街上不好看”
“是啊你看哭得都成什麼樣子了男人還是心胸寬闊點,對老婆好一點吧女人,不容易啊”
“這麼漂亮的老婆,還不好一點不怕跟人跑了”
“回家,關起門來說去吧大街上,不嫌丟人啊”
“越澤,我們回家吧”
幾個路過的大爺大媽都很好心,章越澤心裏,卻是層層地牴觸:“你還有句話是真的有點真的時候嗎”
她現在委屈可憐的樣子,跟剛剛尖酸刻薄的姿態,簡直判若兩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打死,他都不敢相信:
“沒去演戲,你可真是浪費了以後離我遠一點”
低嘶了一聲,拉開車門,章越澤揚長而去。
身後,江露泣不成聲
公司門口不遠處,梨諾同樣地呆站了許久許久,像是做了一場不真實的夢,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妹妹自殺,怎麼就成了哥哥的責任
遍尋記憶,她也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姓“沐”或者叫“小雅”的女孩跟他有過牽扯
難道哥哥還會耍酒瘋或者少年輕狂去侵犯女孩子不成要不,有什麼理由,會讓一個女孩子生無可戀她不懂
搖了搖頭,梨諾始終無法接受:
哥哥雖然叛逆,但在那個時期,在很多學生眼中,特別是女孩子的心目中,還都是非常仰望、甚至愛慕的,除了哥哥長得高大端正,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比同齡人張揚、膽大,很多同齡人會怕的事兒,他不會
那個時候,每次有哥哥在身邊,她都覺得自己走路都是大搖大擺,十分拉風的感覺
最後,他自己不知道是省喫儉用還是出去賺錢了,一個星期後拿回了一個更大更漂亮的送給她,她纔算是消了氣。
記得那時候,她還是厚厚的齊劉海式的公主頭,他摸着她的劉海還打趣說:有她這麼個愛喫醋的妹妹,估計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那個時候,她還不太明白什麼意思,只是抱着娃娃很開心,要求哥哥永遠對她好,還鬧着讓他“打光棍”
那件事後,哥哥買東西,要送女孩子,都是雙份,她挑完了,剩下的再給別人。
後來有人知道了,很多倒追哥哥的女孩子,還主動送東西討好她當然,每次,她再喜歡,也是不收的因爲只要跟哥哥說一句,他就會買給她
她的零花錢比哥哥的多,每次她也會攢着,分給他一些。
他身邊很多追他、跟他親近的女孩子,她大約還是有些印象的,爲什麼這個沐小雅,她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能爲她哥哥自殺的人,難道不該是走得比較近的嗎
這天,被真相壓得喘不過氣,路上逛蕩着,梨諾腦子裏也全是這件事,休息椅上坐下來,她禁不住又嘆了長長一口氣: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有蓄意的陰謀
原來,這一切,無關風花雪月,無關愛情,只是個騙局
一個長的可怕的、噩夢一樣的騙局
兩個人之間的一切,居然全是他早就設計好的美麗的邂逅,那些感動的瞬間,那些甜蜜的經歷是不是全是他刻意爲她打造的泡沫之夢全是讓她淪陷的、裹着糖衣的毒藥
如果當年,她稍微放鬆了那麼一點點,沒有堅持,是不是就會像江露所說的,被他玩後再被狠狠拋棄、蹂躪
那她估計比現在還要悽慘上千萬倍吧
多可笑
她憧憬了半輩子的愛情童話,慎之又慎選的人、去相知相愛的人,愛了三年、等了三年,原來從未了解、全是假的
假的
六年,簡直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剎那間,心頭五味陳雜,梨諾真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般想來,磕磕絆絆地走到今天,是不是還是她的幸運那一夜,果然是江露,只怕她做夢都沒料到,那一晚的男人,會變成了封以漠吧
想到封以漠,梨諾的心頭頓時一暖。
總算,幸運也眷顧了她一回。第一次,給這樣的男人,這輩子都不後悔了
這是第一次梨諾有這樣的認知,深刻清晰,甚至慶幸與喜悅
起身,望着遠處的星空,她呼喊了一聲:“回家嘍,給老公做飯去”
因爲這一段插曲,耽誤了些時間,梨諾的心情也明顯受到了干擾,沒有再包水餃,順路的菜市場買了點菜,她便回家了。
封以漠進門,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排骨香,聽着似是刀板碰撞的蹬蹬聲,剛毅的臉部線條都明顯柔和了幾分關注”songshu566”威信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