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龍馭逡也明顯恍惚了下,想去確定的時候,她狼狽的小臉上除了一雙紅通通的眸子,一絲痕跡都找不到了。
拳頭攥了攥,慕容雲裳心裏爲自己默哀了三秒鐘,才冷硬出聲道:“希望龍少是個男人,一言九鼎,恪守承諾,可千萬別忘記今天說過的話”
但願以後,他永遠別後悔
心裏恨得牙都癢癢,慕容雲裳卻第一次氣到了無言以對。
“慕容”
再開口,龍馭逡的口氣其實已經有了猶豫的後悔的姿態,她的樣子,很嚇人,不知道爲什麼從剛剛心就一直在抽抽,似乎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席捲而來。
“不送”
“慕容”
再聽到那震顫心扉的熟悉嗓音,任是再好的脾氣,慕容雲裳也壓抑不住了,擡手,一個蛋糕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
“我讓你滾”
“滾出去”
嘶吼着,慕容雲裳的嗓音帶着歇斯底里的憤怒:從來沒有這般恨過一個人,這一刻,她心頭攪纏着恨意的憤怒如同急於噴發的火山,根本按捺不住。
蛋糕雖然帶着盒子,但甩過來的力道還是很大,身上一疼,昂貴的衣服上還是留下了些奶油的痕跡,臉上火辣辣的,身上也是髒兮兮地,龍馭逡這輩子大約都沒這麼狼狽過,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所有的話交纏在嘴邊,他知道哪怕此時巧舌如簧,說了也無濟於事了,渾渾噩噩地,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都已經到了門外,喚醒他的還是一道震耳欲聾的“砰”地摔門聲。
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屋裏兩人談了什麼,傅重跟傅柏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地,慕容雲裳居然真的答應了。接連又忙了兩天,終於還是到了。
房間裏,接了對方的電話,傅重就急匆匆地道:“逡哥,地點果然改了,換成了abss影視公司的私人俱樂部,就是一個小影視公司老闆的私人別墅”
放下手中的茶杯,傅柏道:
“狡兔三窟真是狡猾,這個人果然在防着我們若是我們真按照事先約定的地點準備了什麼的話,現在全都不管用了”
回到位置上,傅重才接話道:
“嗯,幸虧草裏窩裏兔子還是兔子,我們這老鷹擼兔子也算是擼出經驗來了,要不然,真功虧一簣了我們無條件的配合了,正好也能松那邊的神經,我聽他的意思那私人別墅是私人地界,相對更安全,他們安排我們的時間是八點,意思是八點半好像要藉着那什麼公司辦個光明正大的小party,就是讓那老鬼光明正大的有藉口過去唄,所以,真不出我們所料,過去的肯定不是一個人。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該談的、該交接的應該足夠交接完了。我估計他做夢也不會料到我們的人是根據他的動向安排的活動羣體”
“別大意了備案也準備好”
又交代了一些細節,龍馭逡才道:“通知她,走吧”
隨後,他才站起了身子,冷硬的臉龐沒有任何的表情。
“權先生果然厲害”
擡手看了下表,他的目光轉向一邊的傅重,見他點了頭,龍馭逡才道:“人來了,剩下的我就無能爲力了。我說地是權先生仰慕她”
刻意暗示了一句,私心裏他希望他別太猴急了,這樣慕容雲裳也容易拖,只要過上二十分鐘足矣。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龍馭逡自然不會久留,按照計劃帶着傅重就準備離開,擦肩而過的時候,龍馭逡着實被一身靚麗銀灰色小短裙的慕容雲裳驚到了:
不敢置信,她竟然穿得如此華麗漂亮地來了。
不自覺地,他還是頓步,低語了一聲:“記住我的話小心”
最後兩字的叮囑,他說得很輕,但慕容雲裳既沒側目,腳步也沒停,就當是空氣一般略了過去,瞬間,龍馭逡的臉色就難看到了極點,但他不能回頭,只能硬着頭皮出了門,心怦怦亂跳着,別墅裏隱隱地還傳來了音樂聲,他腳下的步伐卻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出了門,上了車,龍馭逡就道:“開車”
被他急切的口氣驚了下,傅重發動了車子,快速離去,拐彎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回了下頭,還沒開口 ,卻聽龍馭逡道:
“不要停,繼續開”
一直到車子開出了很遠,傅重纔不解地出聲道:“逡哥,真走嗎你不怕慕容小姐出事嗎”
“就是因爲怕,纔不讓你停他肯定會派人注意我們的動向的,我們有異動,她才真的危險,回酒店”
龍馭逡一句話,傅重也不敢再說什麼,路上注意了下身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約間彷彿還真的有一輛車子似乎跟在了身後許久。
回到了酒店的房間裏,關起門來,兩個人卻都是坐立難安,龍馭逡一直乾站着,手裏的煙一支接着一支,另一邊,傅重就開始協調各方面穿回來的信息,進行動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腦上傳來“滴答”一聲輕響,傅重才道:“逡哥,視頻是原版,電子版的合同也過來了”
不自覺一個用力,龍馭逡手中的菸蒂也直接掐斷了,手心後背都是一層層的冷汗,身體也僵硬的厲害,垂眸,不自覺地,他看了下手錶:
已經回來十多分鐘了
怎麼還沒消息
也知道事情不能急,但他急得掏了幾次煙都忘記了點,一遍遍地重複地轉着。
.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每一下都像是那要滴穿石子的水珠,重重砸在龍馭逡的身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一個顫慄,修長的手背頃刻被燙出了一個清晰的煙疤,倏地回身,就見傅重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逡哥,成了不過”
“慕容呢”
近乎同時出聲,視線一個交匯,龍馭逡的臉色“唰”地一片死灰:“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