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哄騙着簽了各種不平等條約,小丫頭還滿目興奮地各種點頭、各種乖巧。小手一下一下很輕很輕地撫摸着小貓崽,還變成了一個十萬個爲什麼、超級好奇、各種甜萌、各種憨態的小寶寶:
“琛哥哥,爲什麼能親你就不能親別的小朋友?”
“琛哥哥,爲什麼這個問題以後不可以問還不可以說?”
“貓咪可以自己上廁所嗎?它會不會認門跑回去?它跑回去怎麼辦?你會給我送回來嗎?”
“琛哥哥,爲什麼小白白這麼聽你的話?”
“你教欣兒好不好?”
……
“奧,明白了,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祕密,祕密是不可以說出來!欣兒以後都不說了!”
“那你不要忘記給欣兒送貓糧,小白白餓肚子很可憐的!”
樓下準備了半天也沒見兩個孩子下來,葉靈上樓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熟悉的嘰嘰喳喳聲,眸色一亮,不自覺地她就扯開了脣角:
這小丫頭,總算又活過來了!果然還是孩子跟孩子溝通更有效!
敲了敲額頭,葉靈只覺得腦殼又一抽一抽地開始疼了:養個寶寶真是把雙刃劍,有時候是開心地不得了,這有時候也能把人氣到想吐血。
此時,屋裏一道不急不緩、還頗具耐性的大男孩的關切聲音傳來:“嗯,欣兒真聰明!那欣兒告訴我,現在頭暈嗎?有沒有哪裏痛痛不舒服的?”
“不痛啊!琛哥哥,你快陪我玩啊!這個歪了,你給我弄好!”
“欣兒真的不困嗎?要不要睡覺?乖寶寶是不撒謊的喔,真的沒有不舒服嗎?”
“不困!欣兒不會撒謊的!呀~小白白舔你的手了!”
聽着裏面和諧愉悅的聲音,葉靈止住了腳步也放下了一顆心,隨後交代傭人去端了一些喫食送進去,她乾脆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讓兩個孩子自己玩去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喫好喝好又補了一次鞏固藥的小丫頭終於睏倦地睡着了,只是小貓崽放在地上,手裏的哨子卻攥地緊緊地,跟葉靈道了個別,封玄琛又難得解釋了幾句,才離開。
葉靈做夢也沒想到,自家的寶貝小丫頭都還沒長開就被人先給預定跑了,以後很多年,想起這茬,她都不得不感慨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有早來,有遲到,但真的不會缺席!
……
龍氏的一場家宴,不止對龍馭逡一家影響深遠,對龍二叔一家也是震撼頗深,以前一直憋着一口氣想一爭高下的龍二嬸,心態也發生了不小的轉變。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是因爲年紀大了認命了還是僅僅是因爲是因爲一場家宴跟陸妍欣的一句童言童語就讓她感觸頗深,對而今的狀態,她竟然也滋生出了滿意之感。
那種感覺像是突然被洗了腦,以前渾渾噩噩的狀態像是被一股繩捆到了一起,就想着往一處使勁兒了。所以當龍芯提出想跟葉靈合作舞臺表演的時候,她竟然一個反對的“不”字都說不出口,以前,她是做夢都希望龍芯能登上舞臺,但絕對不是明星化的商業表演的模式,而是高大上、說出去就讓人翹大拇指的高端表演。
一方面除了私心跟虛榮心上覺得“癩痢頭的孩子自己的好”,認爲以龍芯的家世條件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洛離是陸閻昊的特助,外人誰不知道這青城四少每個人的特助都是有來歷的,哪個不是鐵板一塊,畢竟經歷地多看得遠,潛意識裏,龍二嬸其實也是不希望因爲龍芯跟洛離的關係再跟葉靈、陸家的關係起了摩擦跟隔閡,因爲這裏面牽扯甚多,不光是她、還有龍馭逡乃至整個龍氏家族、陸氏家族在內,越是微妙的關係越難處理,偏偏而今的狀態是幾十年來最平和的美好時期,再怎麼樣,龍二嬸的舊觀點還是“大局爲重”!
所以,她就存了個心思,要將這剛剛躥騰的小火苗狠狠掐死在萌芽之中。
這天,等着龍芯練完了功課,龍媽媽纔給她泡了些潤嗓子保養的參片送到了她的房間:“芯,練完了?上次媽跟你說的那個事兒,你考慮地怎麼樣了?”
剛點頭抿了口參茶,龍芯話都沒出口倏地就擡起了頭:“什麼事?”
“芯,你年紀也不小了,媽就你一個女兒,雖然捨不得,可也怕留來留去留成愁,可不能耽誤了你一輩子——”
一聽老媽這老生常談,龍芯瞬間就明白了,剛剛纔平復下的情緒瞬間就像是一片冰湖被猛砸了個大坑,心一抽一抽地疼,龍芯垂眸,灌了兩口參茶:
那些大道理,她都明白,也聽得進去,但第一次動真心,哪是那麼容易就放下的?
以前母親給她規劃的未來跟她真是不謀而合,她也覺得自己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就是有個顯赫的家庭,找個白馬王子是應該的!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感情會來的這麼出乎意料,完全是不知不覺地,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沉淪到不可自拔,她第一次明白真心喜歡一個人是種什麼感覺,原來可以那麼開心,開心到每次只要想起他就會想笑,每天喫方便麪、被他嫌棄也無所謂,再多的不快也抵不過委屈受傷那一刻他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通急慌的亂竄,一句輕柔的“對不起,我來”,也許這纔是真正的感情吧,歲月靜好時的打打鬧鬧,大事小事前的全然呵護。
耳邊嗡嗡嚶嚶地,龍芯卻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什麼都沒聽進去,直至一道輕柔的推力襲來:“發什麼呆啊?你對那戚博士到底是有沒有那個意思?”
“呃?”
擰眉,龍芯還有些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