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何止是當頭棒喝,簡直跟做夢一樣,做夢都不敢這麼做的!
特別是從關琯跟關爍蘭口中汲取彙集而來的那些訊息,不止讓她接受無能,還讓她手腳冰冷、渾身發顫:
這得是怎樣一個男人才能做出這種心狠手辣的事來?如果兩人是有深仇大恨,她無話可說,可聽三人話裏的意思,出了些許的感情恩怨,他們甚至都沒有太大的瓜葛,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他怎麼能背叛她的感情的同時還去騙財騙色?
騙財騙色,四個字像是五雷轟頂一樣哐哐地在腦子裏炸開,要說他愛慕虛榮、愛才愛色、貪小便宜她都可能相信,但江年華從來沒想過這四個字會跟他掛上勾、能跟他掛上鉤?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除了震驚害怕,已經沒有什麼詞能形容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本能抗拒地,她一直在後退躲避着嚴謹微的靠近,這一刻,在她眼裏,他就是個恐怖的怪物!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年年,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我沒想騙你的,這個世界上,我永遠最不會傷害的人就是你!當年的事情是意外,我不是有心的,我是——”
“呵呵,你要告訴我你是有苦衷的嗎?沒想騙我、沒想傷害我、不會傷害我,嚴謹微,你不是不想、不會,只不過是時機還沒到而已!如果真到了需要的那一天,你會毫不猶豫地像五年前讓我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一樣永遠地讓我消失!”
低吼着,江年華斬釘截鐵的話語沒有絲毫的猶豫:要不然,他怎麼抱着沉重的黃金跟她談話、她現在怎麼會渾身乏力?
他眼裏金錢最重要,必要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捨棄她!他的眼裏只有金錢、只有自己!
突然之間,她就想到了父母當年曾經提點過她的一句話:父親說他是孤兒,沒有走過親情溫暖養育的歷程,還可能因爲父母拋棄、缺失方面的原因造成一些意識的偏頗,可能不會懂親情包容的含義,感情昇華的終點離不開親情,他們怕他經歷了太多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會過於自私自利還善於僞裝隱藏,對他很不放心。
那一刻,她還極力替他辯駁,就覺得父母以偏概全有偏見、他是最好的!
而今回頭去看,江年華卻只覺得當真是“父母喫過的鹽比自己走過的路都多”,在她心目中那麼一個正直向上、拼搏積極的男人怎麼會是這個樣子?他變也不該變成這樣啊!
“不會!我說了我不會!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我說了我可以傷害任何人,但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年年,你想想,從我們相識到現在,我可曾傷害過你?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爲了你!”
“你不是說都是爲了我嗎?好啊,我給你機會,一根金條別拿,帶我出去吧!我現在身體不舒服,你不是爲了我嗎?那就趕緊帶我走啊!”
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拿她當擋箭牌?
這一刻,江年華是真的相信這個男人不是黑心、是真的沒有心的,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這種男人怎麼可能懂感情、懂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
自私自利也算是人的本性,多點少點,她沒有權力指責,只是愛錢就愛錢,偏偏還要這麼裝,這就太令人噁心了!突然間江年華就覺得比其他,關琯都可愛多了,哪怕人家出賣身體都是自食其力、出賣地冠冕堂皇地,而他算什麼?
可就這樣一個惺惺作態的僞君子,她竟然執念多年?
手下一頓,嚴謹微整個僵澀住了,此時,連原本扶着牆爬起來的關家兩姐妹一人抓着一些金條也不約而同地都將目光調了過來,三個女人六隻眼睛包圍狀齊刷刷地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嚴謹微卻半躬着身體,半天一動未動,手都沒有自空中收回:
他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三個女人都看懂了,心底的嘲諷跟失落都是無從掩飾的。好不誇張地說,一個男人毀了在場兩個半以上的女人!
密室裏一陣鴉雀無聲,隨後便聽嚴謹微語重心長地道:
“我們需要錢!我會帶你走的!我一定會帶你走的!不過這並不衝突是不是?這都是黃金,很沉,能賣很多錢,年年,我們喫喝拉撒都需要錢的對不對?不拿白不拿!”
又是這一套,說白了還不是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地“要錢”?
江年華還沒出聲,關琯先冷笑出聲:“呵呵~”
也許真的是曾經付出過、深愛過、又被深深的傷害過,仰頭,關琯的眼底是明顯能看得到淚水的,除了這兩個字,她也沒有了下文,空氣中又是一片靜謐,這兩個字就像是對嚴謹微這個人的評判與烙印一般,靜止在了這一刻!
此時,嚴謹微已經快速包起了地上最多的金條,上前就要拉江年華:“年年,我帶你走!”
“你不要過來!”
激動不已,江年華猛地一個後退,身體突然一陣無力地往牆上靠去,眼見嚴謹微馬上就要碰到她了,江年華嚇得一聲慘叫: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