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老天爺覺的柳邕這段日子過得太過不順了一些,便給了他一些甜頭吧。下午放學的時候,沐氏罕見的來到私塾來接柳邕回家,同行的還有柳邕的三伯母,柳洵的母親,她是來接柳洵回老宅的。
算算日子,柳洵已經一二十天沒有回家了,柳洵的爹爹走之前將柳洵在城裏上學的消息傳來回去,三伯母算準了時間,下午一早便進了城,沐氏是來帶路的。
三個小夥伴趁着沐氏不注意,互相使了個眼色,約定明天一早在老地方見面。
回到家,柳邕愉快的喫完了晚飯,美美的泡了一個澡,早早的便回屋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柳邕便起來了。
沐氏剛給院子打掃乾淨,灑上水,還沒來及做飯。每當柳清之父親不在家的時候,沐氏和柳邕兩人的三餐便簡化了許多,隨便熬個粥炒了個小菜,一小會便好了。
柳邕和母親前一天晚上便打好招呼,說今天要和楊章、王寀出來玩。開始沐氏還不同意,但在柳邕的再三祈求和保證之下,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出了家門,柳邕和楊章王寀在朱雀門匯合了。楊章和王寀沒有喫早飯,三個人便在路邊找了一家攤子要了些粥和包子。
“柳邕,這是你養的狗嗎”
楊章一口吞進了大半個鱔魚陷包子,看着旁邊不遠處一條瘸了一條腿蹲在地上,看着自己不停地留着口水的黃狗,詫異的問道。
“怎麼會我什麼時候養過狗了”
柳邕否認道。
“那它幹嘛一直跟着你”
“那天見它趴在我家門口的巷子裏,怪可憐的,就扔給它半個鵝梨。打那天起,就天天看見它給我家門口趴着了。”
“呵,沒看出來,你還挺善良的。”
楊章笑呵呵的拍了拍柳邕的肩膀,玩笑道。
“我本來就是,你沒早看出來說明你眼神不好。”
柳邕白了楊章一眼,從他的籠子裏夾出一個肉包,朝瘸了腿的黃狗扔去。瘸了腿的黃狗也不害怕,麻溜的接住,一口吞了下去。
“喂,那是我的包子...你做好人自己再買一籠不就行了,幹嘛要用我的。”
楊章伸出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把包子抓回來,可惜動作晚了半拍,然後氣呼呼的將筷子放回盛醋的碟子上對柳邕說道。
“這就是你見識不夠了吧。我爹說了,做好事的最高境界呢,就是慷他人之慨,借花獻佛懂不懂”
柳邕耍嘴道。
“你”
......
今天仁和球社比賽的兩隻隊伍並不怎麼出名,一隻是南康郡王府上的球隊,一支是慶國公府上的球隊。這兩支球隊的東家都是太祖一系,屬於那種不受官家待見且被防範監視的一類,狀況自然好不到哪去,就連府上的球隊也請不到太好的球員。
“喲,這不是上次那兩位小球友嗎多日不見今天又來了怎麼又新帶來一位小兄弟”
“恩,今天旬休,先生不上課,過來玩會。這個是我們的同學。”
柳邕語氣並不怎麼和善的回答道。
“恩,同學好啊。你們這般年紀,正是讀書的時候,將來考上個進士,東華門唱名,騎馬戴花遊街,那叫一個風光。不過總學習也是不好的,要勞逸結合嘛,旬休的時候來看看球呀,放鬆放鬆心情。
老夫在這球場裏看了幾十年的球,也算見多識廣。不過像幾位小友這般年紀的同道中人,還是少見。記得那還是先帝的時候,元祐末年......”
鄭老頭正準備長篇大論的的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小球友”講述一下自己當年的“偉績”,但還沒開始,便被人打斷了。
“幾位客官,可要壓上一注十文不多,千金不少。今天的賠率是......”
又是一個穿着黑色裋褐手裏拿着小冊子和筆墨的夥計,過來推銷“球票”來了。
“幾位小友今天還押嗎”
鄭老頭正講的起勁,突然被人打斷,自是不太高興,一臉慍色的看了一眼夥計,然後扭過頭來對柳邕他們三個說道。
“不用。”
柳邕搖了搖頭拒絕道。
“老先生,您不是說您是幾十年的老球迷了,爲什麼上次買球票的時候輸了”
楊章看着鄭老頭,好奇的問道。
“這個...這個嘛,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那天只是一時失誤,意外意外。”
鄭老頭乾笑了兩聲,端起茶杯準備用喝水來掩飾尷尬,卻不小心撒了一身,連忙從袖子裏的口袋中抽出一條手巾顫顫悠悠的擦了起來。
“老先生,您小心些。”
王寀好心提醒道。
“哎哎,小心些,小心些。”
鄭老頭連聲稱是,將袖子上和桌子上的茶水擦乾後將茶杯放好,重新添上茶水。
“您今天準備買哪一隊”
楊章詢問道。
“額,這個嘛...這個南康郡王府和慶...慶國公府這兩個隊水平都比較弱,不太出名,平日裏我也沒多做關注,不太瞭解...所以就不買了。”
鄭老頭看了下樓下球場上寫着的兩個球隊的名字,尷尬的回答道。
“恩,我們也不瞭解,也不買。”
楊章忍住笑,瞅了一眼夥計說道。
“那祝您們今日愉快。”
推銷“球票”的夥計眼裏閃過一絲失望,然後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向下一桌走去。
“賭博並不是好東西,特別對於你們這些小孩子來說。”
鄭老頭見推銷“球票”的夥計走了以後,長出了一口氣,衝着柳邕楊章三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恩,我們知道。自從上次輸了球之後,我們就痛改前非,決定以後只來看球。”
“對,看球,看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