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邕聞聲一看,這不是昨天早上被自己“收拾”了一頓的姚南飛嗎怎麼這會還在鬧肚子呀莫不是自己昨天拿錯了,拿的不是過期的糖丸,而是濃縮的巴豆
柳邕頓時樂了,正準備笑出聲來。突然想到鄧老賊交代的,現在自己的身份可是是皇城司密探,要嚴肅
於是,柳邕假裝咳嗽了一聲,然後陰沉着臉掏出腰間的腰牌對着姚南飛說道:
“皇城司”
姚南飛看到柳邕手上的腰牌,然後又瞄了一眼柳邕腰間掛着的長刀,先是大驚,然後二話不說就要逃跑,可是他忘了剛剛從茅房出來的時候比較匆忙,還沒繫好褲袋,剛跑了沒兩步,便踩着掉了下來的褲腿,絆倒在地,啃了一嘴的溼泥。
“你跑什麼呢”柳邕看到姚南飛的窘狀,心中大樂,但是還是裝作一臉嚴肅的樣子緩慢的走了過去,一隻腳踩在姚南飛的背上,細聲說道:“莫不是犯了什麼案子”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姚南飛連忙搖着腦袋回答道:“這位都知,俺可是良民啊”
都知是皇宋內侍省中頂尖的高官,自然是輪不到柳邕這邊模樣的“年輕宦官“擔任。不過姚南飛一時心虛,故意擡高奉承道。
“都知可當不起,叫咱一聲曹中官就行了。”柳邕抿嘴一笑,然後繼續說道:“沒有犯案那跑什麼啊”
“都知曹中官,這年頭誰見到皇城司還不跑啊”姚南飛都快哭出淚來了,說道。
雖然如今皇城司勢力大不如前,但新皇登基方纔七年,離先皇哲宗親政也不過才十多年時間。在這之前,皇城司在舊黨手中如同瘋狗一般亂咬的場景,但凡年紀長些的東京人都記憶猶新。就算當年年紀尚幼,在父輩的耳濡目染之下,也都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心裏沒鬼,又何必害怕”柳邕說道。那刻意尖細的聲音聽着柳邕他自己都有一種噁心的感覺了。
“冤枉啊還請中官明鑑”姚南飛哭着喊冤道。
“呵呵。”柳邕壞笑一聲道。
姚南飛被柳邕踩在腳下,難受極了,然後鼓起勇氣試探的問道:“敢問中官,找俺可有何事”
“唔,差點忘了正事。”柳邕小聲嘟囔了一聲,然後清了清嗓子,學着說書先生那樣說道:“腳下何人報上名來”
“啊感情您不知道我是誰,就踩着我啊”姚南飛一愣,苦笑道。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柳邕翻了翻白眼,在心裏吐槽道。但是這會卻不能露餡,於是便尖着嗓子悠悠的說道:“誰叫你沒事跑什麼”
“呃這不是害怕皇城司嗎”姚南飛乾咳一聲,紅着臉辯解道。
柳邕踩着姚南飛的腳一使勁,狠巴巴的說道:“甭那名多廢話,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從事何業,快快報上來”
“疼疼疼”姚南飛喊了半天,見柳邕沒有絲毫松腳的動靜,便只得回答道:“俺叫姚南飛,就住在這裏,無業。”
“鄰里救濟唄。”趴在地上的姚南飛聳了聳肩說道。
柳邕自是不信戳穿道:“鄰里救濟這一條巷子就屬這間院子還算好些,其他的不是塌了便是被水泡着,哪來的鄰里
咱看,你是靠着偷竊爲生吧”
姚南飛被拆穿也不驚慌了。這一會他也想明白了,若是自己的事發,皇城司或者開封府要抓自己,定然不會只派這個年紀不大的內侍來的。既然不是來抓自己的,那又有什麼可怕的於是姚南飛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像是準備裝死。
“咱問你,你們幫主呢”柳邕用腳踢了踢腳下裝死的姚南飛問道。
“我們幫主有事出去了。”姚南飛光棍的說道。
“什麼時候回來”
“這我哪知道我又管不着他”
“那我咱問你,中秋節前,有沒有見到過什麼可疑的人來找你們幫主的”柳邕問道。
“俺不知道。”姚南飛裝傻道。
“那吳閶你可認識”柳邕用手摸了摸什麼都沒有的下巴,接着說道:“你可不要先急着否認,開封府的案宗上可都寫着的,黑手幫吳閶,八月二十一日闖入醉春樓,當場被抓獲,現在還在開封府大牢裏關着呢。”
姚南飛眼珠子飛快的轉動了幾圈,然後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聲音裏帶顫的說道:“曹中官,什麼黑手幫什麼吳閶啊俺聽不懂啊”
“別給我裝糊塗”柳邕見姚南飛還在那裏裝瘋賣傻,狠狠的踹了他一腳,陰沉着臉說道:“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你剛纔還說不知道你們幫主在哪兒做什麼”
“冤枉啊俺們這些靠鄰里救濟的說好聽的叫遊民,說不好聽的就叫乞丐。這年頭做哪一行的不得遵守着規矩俺們這些人自然也得有規矩不是這有規矩不就得有領頭的嘛我們幫主就是我們這些人的領頭至於您說道那個什麼黑手幫還有吳閶俺真不知道啊”
“甭給咱打馬虎眼”柳邕見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個姚南飛還在死不承認,一氣之下就拔出了鄧老賊給的佩刀,明晃晃的的搭到姚南飛的脖子上,氣急敗壞的說道:“說不說別以爲咱不敢砍了你這個狗頭
呸,罵你是狗簡直就是在侮辱狗”
姚南飛感覺脖子上一涼,昨天被狗咬傷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心裏不由得暗罵着,但嘴裏還是求饒道:“別別別曹中官咱們有話好好說”
“快說”柳邕拿着的長刀往姚南飛脖子上又杵了一分,兇巴巴的說道。
“八月初,有個黑衣人來找我們幫主,說是有要是商量。之後幫主就將我們都趕了出來,誰都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姚南飛哆嗦的說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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