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特工農女 >第四百四十六章 南國
    弦月高掛淒厲的寒風吹打過你樹上凋零的枝丫,窗櫺處伸出去的細細鐵管還冒着輕煙,隨着晚風彷彿輕紗一樣拂過院落點點燭火映照在紙窗上爲這個蕭瑟的冬夜增添了一絲溫暖。

    此時的陳江流正與師爺梁慕一同坐在房間里君逸爲他們選擇的房間在二樓的東北角,二人的房間恰好是對門,而此時卻是恰好都沒有睡意,透着透明的窗紙,二人不禁有些感嘆“有多久沒有這麼安寧過了”

    陳江流勾着脣,眼中有着諷刺有着悵然,梁慕倒茶的手微頓,卻終究只是在心中嘆息一聲,有些事兒只能自己想開,他能做的,只是奉上自己的忠誠還有陪伴卻在此時聽的門外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梁慕放下手中茶壺看了陳江流一眼,待看見他點頭,這才擡腿邁步走到門前,還沒打開,梁慕便已經嗅到了那順着門縫竄進來的香氣,他有些嚴謹的面龐勾起了一抹笑意,輕輕打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君逸自打敲過了門便沒有再擡手,只是面帶淺淺笑意的端着托盤侯在外面,也沒有讓他等多久,便聽見眼前的門“咯吱”一聲打開了。

    君逸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對着爲他開門的梁慕說道“舅母與舍妹擔憂幾位奔波操勞,特意下廚做了一些夜宵,其中更有小妹自釀的葡萄酒有助於睡眠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君逸語氣和煦,態度溫和,再配上那托盤裏瓷碗裏傳出來若有若無的香氣,頓時就讓梁慕有些招架不能,他歉意的對着君逸點了點頭,便想回頭去尋自家大人,卻不想還不等他轉身,便聽見自家大人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有勞遠竹跑這一趟,說實在的我還真是餓了,畢竟我陳江流可不是武官啊”陳江流笑意盎然說着,沒了端坐高堂審案的模樣。很是平易近人,尤其他此時一臉的懊惱與感激,看的君逸的笑意也不禁真切了幾分。

    “哪裏大人爲我們奔波卻是真的勞累如今舍下不過是準備了一些食物罷了怎當起您的一句有勞”君逸很是溫潤笑着欠了欠身,邁步朝着二人讓開的路走進了房中。

    他一邊在桌上佈菜,一邊解釋道“這是舍妹親自烹飪的炸雞與炸醬麪,若是口味不合,還有這幾樣醬料這紅的偏甜,這黑的偏鹹還有這陶罐,這陶罐就是我說的葡萄酒據舍妹說,它有緩解疲勞,安眠凝神的功效”

    君逸臉上帶着似寵溺似自豪的表情自顧自的絮叨,雖然介紹食物是理所應當,可是他此時的表情卻是讓陳江流與梁慕感覺有些違和,可這是家事,他們二人明顯沒有什麼插手的餘地,只是他們明顯對那所說的葡萄酒起了好奇之心

    “葡萄酒還有如此功效這葡萄卻又是何物那酒水後勁兒可大實不相瞞,在下的酒量實在是有些”陳江流很是懊惱的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忍直視,此番灑脫模樣倒是逗的君逸一樂。

    他笑彎了眼,而後放下最後兩個黑色陶杯,這才說道“大人放心,此酒乃是果酒不醉人的就連女子都可以飲上幾杯據繡兒說,它不單能爲女子裝點容貌,還能疏通血脈,使人身體康健呢”

    君逸一口氣兒將錦繡曾經說的話念叨了一遍,待看見面前那二人驚訝不可置信的表情,心下也是涌上了一股自豪,他眸色越發晶亮,笑言道“繡兒膽子大,那葡萄是她從芒山上尋來的,因爲這果子難尋,酒水也沒釀多少隻等那冬去春來,留些種子自家種呢”

    陳江流沒有掩飾自己的感嘆表情,對於農家女子來說,恐怕做好噴香的飯菜,侍弄好自己相公照顧孩子便是已經很好了,卻不想這女子卻是如此不同不單氣質如此淡然出塵,卻又是如此心靈手巧之人若是那人知道他吃了這女子親手做的飯菜的話,怕是少不了苦頭吃了

    陳江流笑着搖了搖頭,由衷感嘆道“錦繡姑娘真乃奇女子真羨慕你啊遠竹”

    遠竹乃是君逸的字,這是他爹爲他起的,乞願他寧靜致遠,性如翠竹可自打被這位大人知道了,便一直喚自己的小字有些讓他不適,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泯然一笑“自然,沒有繡兒怕是也沒有我的今天了”

    陳江流點了點頭卻不接話,因爲他對這一家人的過去也算清楚的很但也確實如他所說,若是沒有錦繡,怕是沒有他衣冠楚楚的今日了

    “既如此,君逸告辭了二位若是用完餐,將碗碟放在門口的托盤上便可以了”君逸將托盤攥在手心,朝着陪着自己一同站着的二人拱了拱手告辭道。

    “好辛苦遠竹”陳江流沒有自持身份,反而也照着君逸的模樣拱了拱手他與梁慕相伴將君逸送到了門外,待他走遠後,這纔有些迫不及待的回到房中。

    “聽他說的,我這口水都要留下來了來,梁慕,今日我倒是要嚐嚐這南國都稀少的葡萄酒是何種滋味嘖嘖”陳江流嘴上招呼着梁慕,可這手腳卻是沒有等待的意思,他鼻尖嗅着炸雞與炸醬麪的香氣,肚子打起了鼓,可伸出的手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梁慕看見他這沒有形象的模樣卻是一點兒也不意外,不緊不慢的坐到了陳江流對面,望着這幾個色香俱全的菜心中也是有些詫異“這葡萄酒一直爲南國皇室獨有,卻不曾想這小小山村居然有如此精貴之物真是稀奇”

    雖然嘴上感嘆着,可是在陳江流爲那陶杯滿上後,他卻是一點兒也不慢的身手攬過一杯,淺酌一口眸色頓時一亮他雖然內斂,可陳江流卻是一點兒都不壓抑,彷彿到了這兒,他放下了什麼包袱一般,肆意的很,只聽他大聲感嘆道“好酒”

    這一嗓子吼出去彷彿發泄了什麼一般,只聽他接着梁慕的話茬說道“南國可還是分了東西兩片呢這酒只有那羣大鼻子藍眼睛的人才釀的出來

    每年拿出來易物的也只有那麼幾壇咱們的攝政王大人精貴着呢,連皇上都分不了多少,都在他那兒攬着呢如今咱們喝上這麼一罐,該知足了哈哈哈哈”

    陳江流說的諷刺,梁慕亦是深有同感,他不忍自己的大人傷春悲秋,是以便趁着陳江流張口大笑之際,夾了一塊兒炸雞塞進了他的嘴裏。

    陳江流咀嚼着嘴裏噴香的食物,心中卻是暖暖,他眯眼一笑,湊到了梁慕身邊,嬉笑道“快些喫,這炸雞可比咱們喫過的好喫多了我再試試這醬汁”

    弦月正高,清冷又寂寞,可是小樓裏燃着燭火的東北角卻是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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