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殤不單時常與錦繡飛鴿傳信,甚至就連自己的位置都實時的報告給東領,而錦繡就在十二月初八那日得知,無殤明日會到瀛洲,屆時,洗漱過後,便需得啓程。
十二月初九丑時,錦繡就被自家孃親還有舅娘外婆等一衆宮女自牀上拉了起來,無需自己做些什麼,只是張開雙臂任她們擺佈。
喜服是自己做的,可是貼身的裏衣和內衫卻是穿了一層又一層,出產自有間美妝的化妝品一樣一樣的往她的臉上招呼。
錦繡眯起了眼睛,鬆懈自己的身體,耳朵豎的高高的,聽着一衆過來人的叮囑,便是不去看,也能感受的到宮殿外熱鬧的氣息,明明天還未亮正是睡意正濃的時候,可是來往的腳步聲裏,卻能聽的出輕快。
辰時,錦繡早已準備完畢端坐在大椅上,旁邊觸手可及的地方放置着紅紅的喜帕,頭頂是鴛鴦戲水,索饒在兩邊的是龍鳳呈祥,不必說,單看就知道繡這張喜帕廢了多大的心思。
原本帶着簡潔雅緻的大殿裏如今到處都是紅色,正殿裏也點燃着嬰兒手臂粗細的龍鳳雙燭,映襯着錦繡被裝點過的精緻面容又多了幾分美豔惑人,
此刻錦繡低眉垂目的望着放在手邊的喜帕,卻不知自己此刻樣子有多美,就連看多了自家女兒的楚如雲,此刻也不由因爲少女脣角那一抹滿是溫暖幸福的淺笑而有所動容。
辰時中,無殤帶着一身的水汽站在了錦繡的面前,已然一副纔剛剛更衣打扮過的樣子,身上穿的是錦繡親手縫製的喜服,上面是用帶着金絲的黑線繡的盤踞的長龍,龍鬚擺動,仰天長嘯,如真似幻。
頭上束的是血紅色的玉冠,當中插着的是錦繡千挑萬選出來的一塊血玉,顏色瑰麗鮮豔,在陽光下彷彿真的有血液在裏面流動一般。
在他的身後,是隨他自北域千里來此的儀仗隊還有披紅掛綠的喜樂隊,身上慣來只穿玄色衣衫的錦衛如今也換上了紅綢,就連那一匹匹馬兒,和千里隨行的馬車都不例外,隨着隊伍望去,入目的盡皆是如火般灼熱的大紅色。
錦繡是由楚如雲幼時的奶孃攙扶出來的,一身火紅的嫁衣上面精心縫製的金絲在陽光下閃爍着光芒,喜帕下鳳冠上的東珠搖曳着,耳際旁不時掃過臉頰的是楚如雲精挑細選出來的紅寶石墜子,雖然只覺得周身沉重無比,可錦繡卻是覺得只要新郎是這人,再折騰上幾次也是甘之如飴。
隔着喜帕,錦繡眼中的無殤也被蒙上了一層紅色,可是,錦繡卻笑了,扯起的脣角自喜帕下露出的只有那紅脣的一角,可就是這樣,無殤已經十分滿足了。
兩人這廂隔着人羣和喜帕卻是渲染出了獨立的空間,那廂,東皇璟卻是穿着一身太子服,一撩衣襬紮起馬步蹲在了錦繡的面前,扭過頭來,卻是一副燦爛的笑臉,只是與錦繡相似的鳳眸裏,卻是有着水光,讓看見這一幕的錦繡心裏也酸酸的。
不消說,一邊同樣盛裝打扮的林氏和楚如雲母女倆早就淚灑滿襟,舅娘忙不迭的安慰,卻也跟着紅了眼,不住的唸叨着,相聚太短。
“姐,我揹你上花轎”少年的聲音清朗明越,卻聽的錦繡喉頭髮哽,在喜帕下微微點頭,擡手搭着少年的肩膀便毫不費力的趴在了少年的肩上,紅色的嫁衣翻飛,讓東皇璟的心裏更不是滋味。
“阿璟,你跟我去北域,我跟舅舅說好了,讓他坐鎮溟州,如今的東領,無人敢犯,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