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歡樂頌 >第一百零五章
    一個清脆的巴掌結束安迪的話,安迪驚住,而奇點也呆了,不由自主蜷起剛纔甩出巴掌的那隻手。本來旁觀的包奕凡見此不妙,趕緊衝過來,但安迪連忙擋住包奕凡,兩人撞了一個踉蹌,包奕凡連忙扶住安迪。這一幕落在奇點眼裏,卻是英雄救美,美人投懷送抱,他蜷起的手掌不禁死死捏成拳頭。安迪連忙死命推包奕凡離開,扭頭留下一句:“魏渭,我對不起你。再見。”

    “你沒對不起他。”包奕凡不肯罷休。

    “閉嘴。”安迪邊退邊留意奇點,一直退入電梯,才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開始呼哧呼哧大喘氣。

    這一刻,包奕凡徹底感覺自己乃是局外人一枚。但他還是拉起安迪,走出很快降到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等他盡心盡責地將兩人的行李搬出電梯,呆滯在電梯門邊的安迪依然泥塑木雕似的一動不動。包奕凡感覺不妙,伸手摩挲安迪挨巴掌的側臉,另一隻手伸出兩枚手指,“安迪,看我,我伸出幾枚手指”

    安迪滿心混亂,懶得說話,只擡手比畫兩枚手指,完了又垂頭喪氣。包奕凡驗證沒腦震盪後,見安迪有站電梯口打樁的意向,道:“你一定不願看我跟那人打一架。如果你還站這兒攖”

    安迪混亂的腦袋中頓時冒出一條頭緒,那就等於守株待兔,等着奇點下樓,再幹一仗。她沮喪地吐出兩個字,“b5”,強打精神拎起揹包,跟包奕凡去找車。找到車子,包奕凡才剛打開後備箱,安迪先竄上去,抓出兩瓶冰涼的礦泉水,一瓶喝,一瓶抓手裏備用。包奕凡不知安迪有怪癖,擱好行李,推安迪坐入車子,也不急着發動,先抽空問她:“要不要跟我說說”

    喝了大量冰涼冷水後的安迪清醒了一點兒,將另一瓶水按在被扇耳光的側臉冷敷,道:“徹底結束了。償”

    “你抓我做壯丁,製造誤會這樣也好,省得彼此藕斷絲連拎不清。”包奕凡留意到安迪忽然專注起來,他順着安迪的眼光看去,見一輛黑色奔馳從他們面前經過,包奕凡意識到,一定是那男人的車。他記下了車牌。但嘴裏不忘損一句,“開一輛百萬級奔馳,裝點了門面,改不掉內心。還真對女人下得了手,畜生。”

    “我自找的。走吧。”

    “你再自找,他也不能打女人,而且在大庭廣衆,原則性問題。粗鄙。”

    安迪聽着刺耳,忍不住強打精神分辯,“他打得不重。而且他被我打擊,對於一個用情至深的人而言,刺激太大。”

    “你應該不是愚昧女人。你真這麼想”

    “別問了,好嗎請你把我送去老譚,譚總家,我有事找他談話。”安迪將老譚的地址寫給包奕凡。

    包奕凡見安迪說完就矇住臉,不想再說也不想再有行動的樣子,意識到安迪現在混亂之極,也意識到剛纔爭執的兩個人,究竟誰更用情至深。包奕凡即使不明白安迪爲什麼要與那男人分手,也依然頗受刺激。但他還是很有章法地做事,找到自己手機中譚宗明的電話,拿安迪的手機撥打過去。老譚一下子就接了起來,包奕凡直截了當地道:“我是包奕凡,跟安迪在一起。她遇到一些糾紛,情緒比較激動,想去您家找您談話。我想問問您在家嗎我們在機場,如果您不在家,或許我們可以約個其他方便的地方。”

    “我正好在城裏,離安迪家近。你把她送到她自己家,我去找她。非常感謝你。”

    “應該的。我這就出發。”

    “啊,忘了提醒,請別再跟安迪說話。”

    包奕凡不知道這句提醒是什麼用意,忽然感覺,他對安迪的瞭解還很少很少,而關鍵是人家並不要求他參與,他心裏更不舒服。而後,安迪也一直捂着臉,沒有搭腔的意思,兩人在一輛車裏悶了一路。直到在歡樂頌門口,包奕凡將人交給譚宗明,而由譚宗明司機帶包奕凡回機場取包的車。包奕凡心裏非常想了解,安迪跟譚宗明準備談什麼。

    其實安迪沒想談什麼,她跟譚宗明就說了句:“老譚,今晚守着我,我腦袋裏在火山爆發,可能精神崩潰。”

    老譚已經聽包奕凡三言兩語介紹過情況,等進了安迪的家門,他果斷拿出兩隻杯子,各倒一杯酒,“邊喝邊說,今晚我陪着你。”

    “事情很簡單。他克服所有恐懼來愛我,我也是。可恐懼始終是橫亙在兩個人中間的荊棘,我們相處很沉重,我決定立刻停止錯誤,退出,我理該承擔屬於我的與生俱來的所有恐懼,放他迴歸正常。可退出並不容易,兩個說話算數的人遇到感情問題都是夾纏不清,反反覆覆。我發現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張嘴兩條腿,只好破釜沉舟。可沒想到他會打我一個耳光。竟然耳光。”

    “嗯,說出來,都說給我聽,我聽着。你說了他什麼,讓他動手”

    “我即使激動得自己發瘋,我也不會打他。我說什麼都不是他打我的理由。總之我很心碎,什麼都不想說了,也好,到此爲止。”

    譚宗明見安迪鴕鳥似的鑽在臂彎裏,趴在沙發扶手上,他見怪不怪,還是追根究底,不惜激將,“當時你們分手沒分徹底,你卻跟包度假回來讓他撞上,這種事凡是男人看了都會發狂。你又故意製造誤會,讓他信以爲真。他激動了。可我得說,魏動手不夠男人。怎麼說都是品德很差。你說得對,比如你,再激動你也不會打人,尤其是打弱者。”

    安迪本來一直在臂彎裏“唔,唔”地表示贊同,聽到最後立馬豎起頭來反駁,“是我說得太刻薄,我跟魏從來沒有那個,但是我在暗示我已經跟包那個了之後,又故意加一句包很性感。他才爆了。”

    譚宗明痛苦地扭過臉去,實在想笑,只能咬牙切齒地忍住,纔敢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道:“你這一手夠狠。不過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你今晚表現很正常,不用擔心。”

    “不用安慰我,我現在心裏像刀扎似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媽就是在那種感情轉折時候瘋的。我今晚很危險,你即使有天使等着你,也不許離開我一步。”

    譚宗明旁觀者清,聽到這兒又想扭開臉去笑,感覺今天的安迪與過去的有點兒不一樣,以前是真錯亂,現在則是虛張聲勢。“一般遇到感情問題,心裏刀扎似的時候,不管男女,都會流淚。我感覺你今天還好,不算太受打擊,所以不擔心你會步你媽後塵。”

    安迪再度豎起頭來反駁,“我盡顧着擔心發瘋了,這問題更嚴重。而且我當時還得拼命在包面前維持正常。”

    譚宗明不再努力揭穿,以免火上澆油刺激安迪。但在他看來,一對熟男熟女談了三個多月的戀愛卻還沒上牀,這本身就說明有問題,尤其那魏渭一看就不是善茬,多的是社會打滾的歷練,這樣的人能無強烈要求又不是清純高中大學小男生。譚宗明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安迪堅決拒絕,魏渭在安迪眼裏沒有性魅力。所以譚宗明才一再地想笑,安迪那一句包很性感,實在是拿針往魏渭心口戳,精確猶如美軍的斬首行動。譚宗明甚至覺得,今晚最有發瘋傾向的反而是魏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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