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歡樂頌 >第一百一十章
    老譚喫飯應酬回家,見安迪住的客房還亮着燈,就過去敲門,“安迪,開門讓我看看你臉色。”

    安迪乖乖打開門,“在做事。別打擾我。”

    “早點休息,你這兩天都沒睡好。”老譚看看安迪挺平靜,便放心了攖。

    “這幾天都沒好好做事,欠了一屁股工作債。唉,要是打字速度能趕上腦子運轉速度就好了。你去睡吧。”

    老譚現任女友站在邊上看着,完全不能理解這兩個人的關係。但,不敢問。

    老譚只是看似和藹而已。

    老譚卻跟女友揮揮手,讓她先去樓上。等女友的腳步聲離開很遠,老譚才問:“再問一個問題,什麼時候搬回去”

    “爲什麼不可以嫌我煩。再讓我住幾天。”

    “行。但再住幾天後你得搬回去,不是嫌你煩,你這麼安靜的人,多住幾個我也不會覺得。我看你那小區住着蠻好,你現在事兒挺多,總算活得像個普通人。其實我更見不得你在我家裏窩着,又變得冷冷清清的像個嫦娥。償”

    安迪瞪目,“我快被22樓那幾個小姑娘煩死了。寧可自閉,我需要幾天安靜時間處理工作。”

    老譚呵呵一笑,“小姑娘們嘛,再煩也都是些芝麻綠豆大的事兒,你真在意還是這幾天心情不好,纔會嫌那些小姑娘們煩”

    “不是嫌她們煩好吧,我矛盾了,我挺頭痛朋友越界臧否好吧,我擦槍走火傷及無辜。這就收拾了回家。”

    “也不用這麼急的,我喝酒了,懶得送你。司機也不在,你一個人又開不回去。再住幾天吧,過了週末再回。”

    “這就走。能行,右拐,到丁字路左拐,開到熱鬧地段,找輛出租車帶路。老譚,你就是嫌我煩。”

    老譚看安迪跳起身有條不紊地收拾,躲在門外陰影中偷笑。剛纔那句,他有沒有聽錯啊,怎麼聽着像撒嬌,這可不是安迪一貫風格,可這樣纔像個大活人。

    安迪既然已經與魏渭說開,那麼現在可以不用躲躲閃閃,又換回她的寶馬代步。對於回22樓這件事,安迪一想到就頭痛。最擔心的還是一回去就被追着噓寒問暖,被追着道歉賠不是,被這個被那個。若都像關雎爾該多好。

    安迪這回終於沒向出租車求助,自主地將車開回了家。見2202的門縫透出燈光,她猶豫了一下,敲開了門。來開門的是兩個人,關雎爾與邱瑩瑩一起緊張地站在門裏面。安迪遲疑了一下,決定多事一把,問:“怎麼回事小關,明天繼續一起上班,你可以晚點兒起牀。”

    關雎爾含蓄地道:“好,謝謝。很高興你回來。”

    安迪見邱瑩瑩欲言又止,而關雎爾在邱瑩瑩身後做小動作不讓邱瑩瑩說,她決定聽關雎爾的,微笑一下道別,什麼都不問。她還有好多工作要做,不能顧此失彼。

    等安迪進門,這邊2202也關了門,關雎爾才鬆開背後捏邱瑩瑩的黑手。邱瑩瑩道:“你幹什麼不讓我說。我想代樊姐向安迪道歉,安迪也去跟魏總解釋清楚,事情不都解決了嗎。多簡單的事,幹嗎搞得這麼複雜。”

    “不要越俎代庖。你憑什麼替樊姐道歉,你知道她想道歉嗎她都沒覺得自己做錯,幹嗎道歉”

    邱瑩瑩被問住,但忍不住道:“你太偏心安迪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出賣朋友是最差的人品之一。睜着眼睛說瞎話則是差人品之一。這還不夠難道還要大奸大惡殺人越貨”

    “關,你太上綱上線了。其實樊姐已經受到懲罰了,小曲向王柏川告狀,夠狠,這不是拆散兩個人嗎。小曲怎麼”

    “你要是覺得樊姐對安迪的所作所爲不是大事,小曲對樊姐的也算不了什麼。你試着一碗水端平,再想想不是我偏心,而是你偏心。”

    “可是不一樣啊,安迪的事是誤解,可以解釋清楚,最後沒事。樊姐的不是”但邱瑩瑩說到這兒挺迷惘,樊姐究竟有什麼不對,她倒也說不上來。但關雎爾不接話,等着邱瑩瑩說下去,邱瑩瑩想了會兒,道:“樊姐是真的跟別的男人過夜了,所以她才那麼緊張。”

    關雎爾差點兒噎住,不過邱瑩瑩的邏輯一向與她的不對路,關雎爾知道再解釋也沒用,只得將解釋含血吞下,淡淡地道:“都什麼年代了,沒跟王柏川在一起的時候,跟個男人過夜也沒什麼。即使小曲一五一十都說了,樊姐只要一口咬定小曲血口噴人,咬定小曲一向聲譽不佳,王柏川難道能拿她怎麼辦,又不是捉姦在牀。她是自己”關雎爾將“做賊心虛”四個字硬生生嚥了下去,不願背後出口傷人。“她自亂陣腳。”

    邱瑩瑩聽了卻是眼睛一亮,“對哦,樊姐幹嗎嚇得方寸大亂啊,有的是解決辦法。她不應該自亂陣腳,對,應該以靜制動。我打電話跟她講。”

    關雎爾想不到邱瑩瑩能把她的話理解到岔路上去,只得翻個白眼,回自己屋裏閉門睡覺。臨睡前看手機,卻見到一條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短信。打開,卻是曲筱綃的。“嘿嘿,小關關,偷偷告訴你,我沒跟王柏川說任何樊大姐的事。別生我的氣了哦。”關雎爾一時哭笑不得。

    樊勝美不捨得打車,可外面又冷又黑危機四伏,她當然不敢閒庭信步,而是走得又快又急,小跑似的衝進地鐵站。等進了地鐵站,還有點兒剎不住腳步,一不小心稍稍衝撞到前面的男子,踩到前面男子的鞋跟。樊勝美忙賠笑想道歉,但一時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出口。前面那三四十歲斯文白領男子回頭厭惡地看她一眼,依然帶着厭惡轉回頭去下樓梯,一點兒客氣都沒有。

    樊勝美驚住,前面男人怎麼可以拿這種神情對她,從未有男人如此看待她,在那男人眼裏她似乎是個粗俗打工妹。她邊走邊在包裏摸粉盒,沒等走到光亮處,先打開鏡子細瞧。只是劇烈喘息未平,一口氣呵到鏡面,鏡子一時變得糊里糊塗看不清楚,樊勝美急得在樓梯一腳踏空,差點兒摔下樓梯,結果又是撞在前面那個男子身上。那男子險險穩住,沒有一起摔下樓梯,但那男子依然沒罵,只是更加厭惡地看樊勝美一眼。樊勝美這回終於有氣兒說出“對不起”,但前面男子厭惡地扭頭又走了。樊勝美憤然將再跌跤也不肯扔掉的粉盒舉到面前,查看前面男人爲什麼厭惡自己。一看,手中粉盒差點兒掉落:眼前這個神色慌亂,口吐粗氣,披頭散髮的婆娘是自己嗎

    樊勝美心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這麼個鬼樣子,還怎麼去見王柏川,怎麼說服王柏川。她在轉角處躑躅了。機械地刷卡進去,卻面對着一輛接着一輛開過去的地鐵,沒敢上車。直到喘息止住,她對着小鏡子收拾好頭臉,左右看看,逮到三名以上平頭整臉男子偷窺的眼光,她才放下心來,上了下一班地鐵。已經過了客流高峯,地鐵車廂人不算多,樊勝美避開人羣站立,以免弄亂衣服和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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