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強取豪奪 >第六十一章 閣樓
    ♂nbsp; 愛麗急匆匆趕到醫院,醫生正給方軼楷打完退燒針,他睡得人事不知,閉着眼睛躺在病牀上。愛麗嘆氣,帶到這麼一個愛折騰的藝人,也是種歷練啊。

    小季見她來了,攤手就跟她要自己墊付的那些費用這可都是她自己的錢

    愛麗客客氣氣地道謝,試探着問:“alex又去麻煩ria”小季收好錢,衝她露齒一笑,拍拍衣兜就往外走了。

    愛麗回頭看着牀上的方軼楷,用力地做了兩次放鬆肩膀的動作。

    方軼楷這一覺睡得痛快淋漓,一直到傍晚才被餓醒,睜眼看到她時,先是怔忪,然後就是濃濃的失望。

    “誰要你來管我”

    愛麗一口氣鬱結在胸口:“除了我還有誰管你你想躺垃圾桶邊養病還是想明天頭條換成你橫屍街頭的報道”

    方軼楷陰着臉不說話,四下打量了一圈,就要起身。

    愛麗一把將人按倒:“算我求求你,有什麼事情都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吧。”

    方軼楷推開她:“她走了什麼時候”

    愛麗冷笑:“哪個她,孟存汝我沒有見到她,醫生也沒有見到,你怎麼就這麼料定她會來”方軼楷瞪了她半晌,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愛麗長吁一口氣,問:“睡了一天了,要不要喫東西”

    方軼楷不理,似乎真的又睡過去了。

    不肯喫東西的話,就只能請醫生再附帶着輸一些營養液。

    他彆彆扭扭地躺了兩天,似乎終於發現確實除了折騰自己沒有別的用處了,這才勉強吃了點東西。

    愛麗當然是高興的,就連大雨天被派去排隊買點心都無心抱怨了天大地大,病人最大,只要肯喫飯,辛苦點就辛苦點吧。

    可等她拎着還冒熱氣的點心回到醫院,意外地發現方軼楷不見了。

    病號服扔在牀上,鞋子和櫃子裏的衣服也不見了。

    愛麗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孟存汝,致電凱莉之後,卻被告知孟存汝在開會,壓根沒有見過方軼楷。

    打他電話是暢通的,就是不接聽,公寓裏沒人,公司也不曾回去。

    愛麗百般無奈,只得趕去嘉盛堵人。凱莉看到她,眉頭都皺起來了:“我都同你解釋了,真的沒有見過alex,他那麼大個人難道我們還能藏起來”

    愛麗苦着臉:“可他現在是真失蹤了,上午還在醫院,到中午就不見人影了。”

    “那關我們什麼事”

    正巧簡明和孟存汝一起從會議室出來,邊走邊商量着什麼。

    “ria愛麗不顧凱莉的阻攔,先叫出了聲。簡明認出她是方軼楷經紀人,臉登時就黑了下來。愛麗厚着臉皮往前擠:“ria你有收到alex的消息嗎他不肯在醫院好好養病,不知跑去哪裏,我已經聯繫不上他了。”

    孟存汝也蹙起了眉頭。

    簡明拉着她往自己辦公室走,“他是維揚的藝人,之前的唱片也成功推出了,有什麼事情你去找維揚關於這次的調研結果,我個人覺得”一面談,一面將門啪的甩上。

    凱莉給了愛麗一個“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小季和阿暉兩人默默地在門口站定,就跟雕像似的。

    凱莉見愛麗的神情黯淡下來,又改用懷柔手段,拉着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安慰道:“他已是成年人,輕重緩急總是知道的,也可能悶在醫院心情不好,出去放鬆放鬆,到晚上就回來了類似的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小季板着臉站在那,心裏想到的卻是:回去醫院可能不大,再跟賊一樣摸去南園倒是可能的。

    孟存汝顯然跟她的想法一樣,下班之後並不回南園,拐去市場一趟,直接讓老吳開車回了孟家主宅。

    小季更加篤定方軼楷失寵了。

    她親眼看到兩人在樹影斑駁的草地上擁吻,至今也不過幾月,熱戀期已然結束,愛情果然不可靠。

    孟存汝不知她心中想法,懶懶地靠在座椅上同安冉冉閒聊,說兩句沉默半天,精神萎靡,心事重重。

    到了隔天,愛麗仍舊打電話來問,顯然人還沒有蹤影。

    孟存汝猶豫片刻,看了阿暉一眼,向司機道:“去青河區。”

    不知爲什麼,小季有種功虧一簣的感覺。

    青河區的那些老房子依舊層層疊疊,雨後的小巷更加難走,到處都積水。孟存汝下了車,深一腳淺一腳往沿着熟悉的路往裏走,小季跟在她後面,單手給她撐着傘。

    阿暉顯然有些疑惑,默不作聲地跟着她們,一直經過酒店到了出租屋的閣樓外,纔有些恍然。原來是來訪友嗎

    孟存汝敲了會門,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她掏出手機撥號,屋裏果然馬上傳出了熟悉的鈴聲。

    孟存汝看了小季一眼,小季擡腳照着簡陋的門鎖一踹,就將門踹開了。

    閣樓裏依舊堆滿了傢俱,沒開燈,只天窗那透進來的光照亮了潮溼的房間。手機被扔在地上,在孟存汝停止撥號之後,震動了兩下,停止了鈴聲。

    小季按亮了大燈,密密麻麻的傢俱間,散落着一些拖鞋、毛巾之類的雜物。牀上的被子也凌亂地扭成一團,空蕩蕩的不見人的蹤影。

    孟存汝覺得奇怪,小季乾脆把衣櫃、冰箱等稍微大點可能塞人的傢俱都打開了,最後在牀底上下發現了裹成一團睡得昏昏沉沉的方軼楷。

    阿暉看到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就是一陣頭疼,小季在他額頭摸了一下,驚叫:“好像還在發高燒。”

    這樣的天氣裏受了寒,不打針不喫飯,病情當然是會加重的。阿暉滿不情願地將人從牀底下拖出來,連拉帶拽地弄到牀上,方軼楷也沒清醒過來。

    小季問:“boss要再送醫院去嗎,還是聯繫愛麗”

    孟存汝搖頭,想了一會兒說:“幫我把安琪叫來吧。”

    吳安琪來得很快,到了青河區之後卻找不到這個小地方了,阿暉下去將人領上來。她一進門就是各種抱怨:“ria是來體驗生活,還是打算做苦修的居士啊”

    孟存汝往邊上讓了讓,露出身後牀上燒得一塌糊塗的方軼楷。

    吳安琪呆了呆,拎起藥箱就往外走:“你要我治一隻野貓都可以,這位就算了吧”孟存汝追上她:“安琪,醫者父母心。”

    吳安琪站定看她:“你自己都不體諒父母心,何必要求我對一個陌生人父母心”

    孟存汝拉住她胳膊:“你怎知我不體諒父母,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吳安琪看向小季,小季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吳安琪更不解了:“那就更不應當管別人了,中潤難道這樣大方”孟存汝失笑:“我同他現在只是普通朋友,舉手之勞,也不算什麼。”

    吳安琪到底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擼起袖子給他輸液、打退燒針,又解開衣服做物理降溫。

    方軼楷小腹、胳膊等處密密麻麻的各種新舊傷痕看得她又是一愣:“明星不都要拍很多那種平面照,這樣多疤痕,怎麼處理”

    孟存汝不答,小季也一臉茫然,阿暉更加外行。

    幾針退燒針下去,炎症雖然沒那麼快好,短期內體溫還是得到控制的。方軼楷迷迷糊糊睜開看了吳安琪幾次,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過頭來尋找。

    孟存汝還真不站在那邊,她和小季在靠近門口的沙發上窩着,阿暉嫌棄閣樓陰溼狹窄,在外面等着當然,也可能是同孟嘉山彙報工作去了。

    吳安琪坐得直,沙發位置也討巧,不偏不倚正好讓她們的位置成爲了死角。她怔怔地看着茫然尋找的方軼楷,鼻頭髮酸,卻始終沒有站起來。

    方軼楷找了一圈沒看到人,又恢復了安靜。直到吳安琪檢查完,起身向孟存汝道別,他才終於發現了沙發上的人。

    孟存汝遙遙站着,向他道:“我剛剛已經通知了你經紀人,她一會兒應當就到了。”方軼楷盯着她不吭聲,見她轉身,這纔想到要開口。

    可惜扁桃體發炎,張了半天嘴也只發出意義不明的幾個詞。眼看門都要關上了,他情急之下扯落了還連着輸液管的鹽水瓶,發出玻璃破碎的嘩啦聲。

    鹽水瓶落地,血液當即開始往皮管裏倒流。

    孟存汝嚇白了臉,驚呼了一聲:“安琪”吳安琪還沒走遠,趕回來一看,也嚇到了,急匆匆將針頭拔掉。

    方軼楷的臉在燈光映照下一點血色也沒有,支撐着坐起來,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半天嘴,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人是暫時留住了,他卻隱約覺察了不同。

    孟存汝在最初的驚嚇之後,馬上又歸於平靜了,她遠遠地站立一旁,不說話,不責問,對弈一般等待着他的下一次落子。

    方軼楷苦笑,原來謊話說多了,只會把真話也變成假話。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千紙鶴妹子、i姐的手榴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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