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國的水晶宮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 我們努力過啦
    光榮的,睿智的,正確的,偉大的,爲了撥亂反正恢復繁榮安定的傳統社會秩序,纔不得不起兵反抗僭稱元首的獨夫民賊的奧法貴族們,現在又一次被人稱之爲“叛軍”了。這其實就相當於是管所有的鋼鐵直男說你打球好像坤坤一樣,嘲諷效果當然是拔羣的。門閥的紈絝公子哥自然大多都是廢物公子哥,但有血性的特殊個體還是有一些的。面對這樣無法容忍的侮辱,他們覺得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一定要把身爲門閥子弟的根性表現出來!

    “陸希·貝倫卡斯特,老子和你拼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性青年,站在本艦的後甲板大聲吼叫着。他一身法袍上佈滿了塵土和血污,狼狽得就像是剛從土裏挖出來似得,此時更是雙目赤紅,滿臉猙獰,狀若瘋魔。說實在話,這種精神狀態並不適合施法,就算是勉強施法成功也很容易引起反噬,精神層面有極大概率受到不可逆的傷害。然而,這時候,這位血性男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舉起了法杖,聚集起了自己所有的魔力和最後的體力,衝着極光號放出自己最強的大招,一發火焰三連星。

    ……別覺得這尷尬,要是時機把握準確,火焰三連星可是能一次性把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轟死的。陸希這種畢竟都是規格外的怪物,他們放出來消耗還沒有回藍快的普通手段,在普通人看來就是神鬼莫測的大招了。

    可是,這位青年明顯是學院派出生,絕對實力是有的,但沒有戰鬥經驗,也就不明白什麼叫做把握時機了。他偏偏是忘了,火焰三連星的射程只有不到一百米,超過這個距離,火元素的塑能就無法繼續維持了,威力驚人的爆炸火球也會迅速分解成一堆毫無殺傷力的小火星子。

    火焰三連星旋即呼嘯而出,然而在還沒有擊中月光鍍膜的時候,便直接消散在空中。伴隨着連續不斷地火光和爆炸聲,這點攻擊便連一點點小波瀾都沒有掀起,甚至連七曜極光號上的人都沒注意到。

    青年法師扔下了手中的價值連城的法杖,衝着旁邊或是慘叫哀嚎,或是呆若木雞的水兵們大吼着:“都在幹什麼呢?開火啊!給我開火!”

    魔法師用腳踢在一個火焰弩的炮手身上——這個人也是他的家丁——在平時,出生高貴奧法豪門的他可做不出這種粗鄙之舉的。可即便是這樣,對方依然趴在甲板上嗚嗚咽咽地毫無反應。要知道,方纔的機關炮洗地,可是一瞬間把他炮位上所有的戰友都達成碎肉了,連囫圇一點的屍體都沒剩下。而只有他居然依舊是毫髮無傷。不過,很難說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看他那樣子,估計下半輩子都要伴隨着ptsd了。

    怒急了的魔法師抓着他的衣領,直接將幾乎癱軟成一團爛泥的他直接拽到了火焰弩旁邊,大吼道:“開火啊!我讓你開火聽不到嗎?敵艦就在那裏,開火啊馬上開火!賤民,聽到了嗎?你唯一的用處就是戰鬥致死,聽明白了嗎?不然我現在就……啊!”

    魔法師不敢置信地看着深深插入自己腹部的匕首,微微顫顫地指着露出了瘋狂表情的炮手。這個出生貴族的學院派魔法師高高在上慣了,怎麼也想不到,平日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的,家畜一般的普通雜兵,居然敢傷害自己。

    當然,不說是他了,就連那個炮手自己都不敢相信。瘋狂褪去之後的恐懼很快便再一次奪走了他所有的心智,他隨即發出了一聲慘叫,就這麼從殘破的甲板胸牆上翻了過去,一頭栽入了雲海之中。

    就算是自由落體,等落到地面上摔成肉泥也是要花上一點時間的,可是,在此之前,他生前攻擊的最後一個人,他的主人卻已經斷了氣。不知道這位想要戰鬥到最後一刻的魔法師,在生前最後的念頭是不是千萬不要得罪ptsd患者。

    他只是目前發生在艦隊中小小的一幕,甚至都沒有引起本艦上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只不過,悲哀的是,類似他的例子,在現在瀕臨崩潰的聯合軍前衛艦隊中並不是個例。

    收錢幹活的傭兵和海盜……啊不,我是說自由的海上男兒們並不想死戰,臨時徵召的新兵和沒見過多少血的門閥私兵也缺乏死戰的意志,就連收到大家族重金豢養的家臣衛士們,這時候也開始動搖了。

    “老大,我們已經打了三輪炮,連敵艦……啊不,連貝倫卡斯特大師的皮都沒摸到,兄弟們也死了不少,打到這地步,夠對得起老頭子的了。”一個滿身血污的衛士對自己的老大道。

    “嗚,是啊,畢竟都是老爺們的鬥爭,不能老讓我們這些底下混飯喫的背鍋嘛。”侍衛隊長狠狠地點了點頭,咬牙切齒地下了決心。

    他隨即帶着自己的部下,把還準備繼續抵抗的主人打昏扣下,然後經過幾乎不算是戰鬥的小衝突便佔領了機關室,把蒂斯魯核心調整到了最低的懸浮出力狀態,又派人打起了白旗。

    他們所乘坐的奧倫斯號是這支艦隊中第一個投降的,但依然還是捱了兩發炮彈。其餘的戰艦就更慘了,再一次承受了極光號又一次劈頭蓋臉的彈幕洗禮。還活下來的倖存者們這時候當然不會再猶豫了,趕緊紛紛打起了白旗。

    “司令官閣下,我們現在做什麼?”在旗艦巴巴羅莎號上,年長的幕僚看着司令官,小聲地問道。

    重傷的勒森少將一言不發已經全身纏滿了繃帶,面目有些呆滯,之前的意氣風發更是蕩然無存,正處於相當艱難的心理重建之中。我們必須要理解他,畢竟啊,被人用飛龍騎臉更難忍受的,便是被人用一艘船騎臉了吧?

    “閣下,我們該怎麼做?閣下,閣下……是要繼續抵抗嗎?”一個年輕一些的戰鬥法師大約是實在見不得自家長官這個鬼樣子,忍不住大聲道。

    年輕人的熱血總是會有很強的激勵意義的,勒森少將終於恢復了神智,齜牙咧嘴地道:“抵抗,當然要抵抗了!我可是高貴的歐倫蒂安家的成員啊!就算是損兵折將,就算是……”

    “不是損兵折將,是快要全軍覆沒了。”年長的幕僚冷着臉道。

    “而且我們連他們的船皮都沒有碰到。”又有人又補充了一句。

    “是的,就是才必須要抵抗到底!就算是戰局不利,也絕不能忘記我們的驕傲!我們必須要向世人證明,奧法門閥的尊嚴不容玷污!我們更要告訴我們的敵人,我們絕不是懦夫!”

    “所以說,

    這已經不是不利的問題了……”年長的幕僚有點絕望了。他雖然受的傷雖然不重,但很清楚,現在己方雖然大部分戰艦和士兵都還沒有完全喪失戰鬥力,但根本不可能再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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