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國的水晶宮 >第四百章 魔影重重
    巴洛炎魔薩爾巴託喫力地拍打着翅膀在漆黑的空間中滑行着。

    他依舊還在爲之前所遭遇的場景心有餘悸。當鄂鋼德的半邊首級落到自己的面前時,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遍體生寒,魂不附體。他非常清楚地明白一個珍貴的鄂倫達爾祭司對惡魔的重要性,更清楚地知曉自己炎魔祭司鄂剛德之間的巨大的實力差距,哪怕鄂剛德在炎魔一族中的年紀其實只算得上是個少年。

    鄂剛德死了,從頭顱上那扭曲而屈辱的表情也可猜到他死之前是受到了怎樣大的痛苦和心理衝擊。能夠將一個炎魔祭司逼到這個地步的,在薩爾巴託看來幾乎是不敢想象的強大存在,也就只有那幾個傳說中的名字纔有可能……當然,哪怕是他的腦洞再多開上幾個次元,也是完全不可能猜到陸希竟然是一個擁有超級外掛系統金大腿的封弊者。

    他明白這次戰鬥已經結束了。哪怕是基爾德卡在和泰坦巨人的戰鬥中取得了勝利,對13軍團的全軍覆沒也不會帶來任何的改變。

    好在薩爾巴託是頭稍微有了些年紀的炎魔,知道“安全第一”的惡魔生存法則,早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專爲自己偷跑的半穩定傳送門。

    鄂剛德是“深淵宰相”鄂倫達爾最信重的門人,但薩爾巴託也來不及理會那位強悍的深淵領主在得知愛徒死訊時會有何等的震怒,更有可能對自己這些保護不力的在場當事人作出何等可怕的刑法。總而言之,無論是未來會發生什麼。先逃掉小命纔是正理。

    薩爾巴託將傳送門開在了古德特亞斯的城外,但他並沒有通過那條熔岩河流中的空間裂縫返回深淵。他不傻。也不算個大勇大義之輩,否則也不會逃跑了。自然也不敢面對失去了一個軍團的災厄之王和失去了門徒的深淵宰相。當然,他也沒有沿着陸希他們下來的那條通往地面上的通道離開。他知道,一隻巴洛炎魔如果突然來到人類世界將會引發來何等大的譁然大波。或許他可以施施然地幹掉幾個城鎮吞噬幾萬人類來壓壓驚,然後在數天之內就必然會引來各種大能甚至於龍騎士們的討伐,一樣屍骨無存。

    他已經制定了一個簡單卻也算是完善的逃生計劃。先找到一個地下城,最後的出口開在人跡罕至的高山或峽谷之類地方地下城,接着再逃到地面上。他的變形術雖然沒高深到化作人形的地步,但變成別的野生動物應該問題不大。然後避開有識破僞裝和辨識邪惡的主教級神官坐鎮的大城鎮,一路向南逃。最後是乾脆一口氣跨海逃到索斯內斯,甚至遠西大陸或遠東大陸上,如此便天高皇帝遠了。

    這計劃本來是卡琳隨口說給蛇魔將軍的,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總而言之,就歸我薩爾巴託了。

    計劃第一步,逃到另外一個地下城。

    我們都知道,地下城和地下城之前其實是有着非常一種超空間的通道連接的,而作爲一個炎魔,薩爾巴託自然也是空間魔法方面的高手。同時也和幾隻地穴領主有點交情。對於地下城的地理和空間魔法結構,自然也有一套特有的認識方式。

    花了一點時間,他很快便在厚實的地下城巖壁上找到了通道的奇點。只要挖下去,一定能逃到另外一個地下城的。之後再將通道炸掉,那麼那些傢伙就算是想追殺,也只好鞭長莫及望洋興嘆了。在這個時候。他也感受到了深淵領主基爾德卡,在臨死之前傳送給所有高等惡魔那包含了怨怒、悲哀、痛苦和絕望的情緒。

    “連那樣強大的存在也……”作爲一頭高富帥出生的炎魔。薩爾巴託當然不可能看**絲鳳凰男出生的基爾德卡有多順眼,更對其即將登上神座成爲第七魔王的說法暗地裏嗤之以鼻。但卻從來沒有過懷疑過這位深淵領主的強大和心機。

    於是,挖其逃生通道的動作,他自然更是快了好幾倍。

    炎魔挖洞的方式自然不可能像穴居人那般的**絲,自然是動用了熔岩射線、物質湮滅等等高能惡魔破壞魔法,同時也從元素位面召喚了幾個土元素和火元素打下手。不一會功夫,通道便挖通了。

    他看到了對面地下城渾濁潮溼的空氣,以及月光苔發出的點點斑駁的白光,卻並沒有嗅到熟悉硫磺氣息和火焰的紅光。

    薩巴托爾微微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身上的火光,並用魔力掩蓋了的硫磺氣息。走出通道,小心地探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接着才用一些不怎麼激烈,動靜不怎麼大的魔法手段弄垮了自己剛剛刨出來的通道。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張開翅膀飛上了天空。

    他有意在一些容易躲避的蜿蜒峽谷或山丘中低空飛行,甚至特意避開了一些穴居人和其他地下生物的巢穴。之所以躲避這些被自己視爲螻蟻食糧的低等生物,自然不是因爲害怕,而只是爲了不打草驚蛇而已。

    又飛行了幾分鐘後,當薩巴托爾確定應該不會有追兵追過來的時候,剛剛鬆了一口氣,還沒有等到逃出生天的愉悅從胸中涌起,耳畔裏便突兀地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薩巴托爾。”

    炎魔再一次感受到了從火熱而舒適的熔岩池裏墜落到冰冷刺骨的雪山中的極端落差。他哆哆嗦嗦地回過了頭,然後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山谷裏,一個收起雙翼,抄手而站的深淵煉魔的身影。

    “下來吧。”對方用平淡的語氣,如此地命令道。

    以族羣來論,巴洛炎魔和深淵煉魔的關係不算太親密,但若這深淵煉魔是一個深淵領主便是另外一回事了。薩巴托爾覺得自己幾乎無法抑制渾身發出的顫抖,但卻更不敢違背對方的命令。只得硬着頭皮收起了翅膀,緩緩地降落在對方身前。隨即低低地垂下了頭。

    “貝……貝爾基爾大人……”

    “看樣子你還真是狼狽啊!薩巴托爾。”擁有“不朽者”這樣的稱號,我們的主角那“既不美型又不中二的宿敵”望着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巴洛炎魔。猙獰可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憐憫,但那灰燼般的雙目卻是滿滿的譏笑,以及更爲明顯的好奇。

    “你的軍團呢?賽碧娜和安圖爾?鄂剛德呢?薩巴托爾,你是不是準備告訴我,整個第十三軍團,只有你一個人逃出來了吧?”與其說是在提問,還不如是在用問句調戲這位狼狽不堪心神惶惶的巴洛炎魔呢。作爲深淵煉魔的貝爾基爾表示自己果然是個惡趣味的傢伙,因爲他看到對方越來越倉皇不安的神情,心情竟然越來越愉悅了。即便是在心裏已經幾乎確認了十三軍團全滅的情況下。

    “說說看吧。薩巴托爾,你的上司和軍團到底是怎麼完蛋的?另外,基爾德卡呢?不會也掛了吧?根據我的推算,那座城裏唯一對你們能造成威脅怕只有那個泰坦老人和自律防禦系統吧?如果有了基爾德卡的配合,怎麼都應該是不可能失手的。”貝爾基爾依舊抄着手,用非常淡然甚至於還帶着一絲八卦的戲謔口吻提問。彷彿並不是在詢問軍團全滅,兩位領主級大惡魔戰死這樣的大事,卻是在打聽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有趣新鮮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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