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疾風,陸希很難想象其他女孩子變成母親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卡琳只有可能把孩子養成和她一樣三觀不正的反動派,騎在勞動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統治者;阿爾託莉亞多半會帶着孩子當喫貨,如果也教得和她一根筋那就不妙了;妮可多半會帶着孩子繼續沒心沒肺地玩,或者說她得性格是很難分得清孩子和玩具之間的區別的吧;賽希琉嘛,表面上應該是個很有威嚴的母親吧,不過只要把穩了脈,卻是最容易被耍得團團轉的一個;至於莉姆的話,嗚,似乎根本就難以想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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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哇哇哇哇!”
莉姆:“……”(發呆ing)
孩子:“哇哇哇哇!”
莉姆:“……”(繼續發呆ing)
孩子“哇哇……嘖。”(開始自己爬過去找奶瓶)
某種意義上,莉姆教出來的孩子纔是最有可能變成天才的吧?
當然,不管怎麼說。疾風纔是水晶宮成員的女孩子中最有責任感,最有包容心。最有寬宏大量正宮氣場的好妹紙,雖然她確實有腹黑和狠辣的一面。她偶爾也會耍耍小性子。但這樣反而會讓她的萌度顯得更加立體,本質上依舊是那種只要抱上一下,用溫柔的笑容看着你就能讓紅藍綠一次性全部回滿的治癒繫好妹紙,雖然她的的確確是有腹黑和狠辣的一面。因爲很重要所以要說兩遍……呃,似乎是不止兩遍了。
腦洞開到這裏,陸希覺得自己確實是夠無聊的。現在連八字都沒有一撇居然就想到孩子了,這一定是一種病,但其實並不需要治。
可這一次,是陸希認識疾風以來。所聽到的最有侵略性的宣言。在那一刻,站在他視線中的再也不是那個溫柔善良和藹可親治癒系鄰家軟妹的好妹紙疾風,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在那裏站着,卻彷彿是一柄神劍,銳利得讓人不敢直視。
……當然,就算是這種形容也是帶有陸希的感情偏見的。如果是有局外人突然亂入,多半會覺得看到了一頭擇人而噬的上古兇獸,附身在了這個軟乎乎的漂亮姑娘身上。
“真是好醜!”疾風望着面前這惡形惡狀的鋼鐵和骨骼組成的巨像。冷冷地哼了一聲:“我知道巫妖本身就已經夠醜了,還非要把自己變成這個更醜的樣子,真是毫無自知之明的惡趣味。”
陸希覺得這話的感情因素就實在是太明顯了。說句實在話,對於他這個雖然自詡已經從中二病畢業但審美觀多少還保留了一點哥特風惡趣味的死宅來說。這臺鋼鐵和骸骨組成的巨人雖然確實是和正常人的審美觀相距甚遠,惡形惡相的外形也足夠能讓絕大多數的小朋友看上一眼就留下一生都無法磨滅的童年噩夢。那漆黑色的金屬彷彿黑洞,幾乎將光線都吞噬了。白森森的骸骨猙獰可怖,就如同將失去了自由的生命被轉化爲亡靈那一瞬間的絕望和痛苦凝固在其中。
呃,想到那個年代就覺得好羞恥……不行,不能想,一定不能想。
“瞧這個樣子,吉蒂勒是準備開着高達過來和我們肉搏了嗎?明明是個巫妖的說。”陸希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臺巨大的鎧甲巨人那用白骨形成胸甲一變,竟然浮現出了無數的人臉,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地足足有數百個,絕對會讓所有人有密集恐懼症的人頭皮發麻。再看這些人臉,或哀嚎,或悲泣,或乞求,或怒吼,凡是代表人類負面情緒的表情,都能在這上面找到。
“絕對堪稱史詩級的惡趣味行爲藝術啊!”陸希不由自主地感慨了一聲,表示那是像自己這般沒血沒淚的人,看到那一堆可怕的骷髏臉,也都不由得感到心塞。
“哦,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骸骨百相了。”疾風點了點頭,表情凝重,卻沒有任何動搖的色彩:“這是將亡靈魔法、鍊金學與靈魂學結合到了完美設計出來的兵器,每一克的材料,都是來自吉蒂勒親手煉化的生靈的血肉和靈魂。當然,這些生靈在生前都是相當強大的戰士或施法者,吉蒂勒通過這種手段煉化了他們的靈魂和身體,同時也就佔有了深藏於靈魂烙印中一切諮詢,包括他們的戰鬥經驗、技能以及知識。這件骸骨百相的裝甲,其實就相當於是那些所有戰士和施法者所有的力量集於一身的產物。同樣,也能夠將力量分散開來,幻化出和那些生靈生前同樣戰鬥力的骸骨分身。”
“媽蛋,聽起來可真印象平衡,不過,如果是這位發明了亡靈巫術的瘋子科學家,要做出這種能級的產物倒也並不奇怪……總之就是說,我們相當於要面對數個個至少黃金上位階段敵人?這可真是個好消息,一人只要收拾不到兩百個就可以了。”
“不。依然只需要對付一個就可以了。”疾風認真地道:“我剛纔已經說過了,它毫無勝算!”
陸希不知道對方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但他也覺得,如果要論起人品。疾風也應該是自己的水晶宮成員中最值得信任的一個,基本上是不太可能說大話。他剛想要說些什麼,但忽然之間,紅色和藍色的人身鷹獸的巨人,整個的身體和輪廓的存在感卻竟然緩慢地虛無了下來。他們本來已經從虛影轉化成了實體,現在卻又一次從實體
向虛影轉化。
明明是在地下空間之中,卻不知道從哪裏響徹起了雷電般的轟鳴聲,緊隨其後的,卻是一陣陣神聖而莊嚴的鐘聲。白金色的光芒忽然之間籠罩在整個地穴之中。就彷彿是太陽忽然從這裏升起了一般。那光芒完全覆蓋人所有的視線,無論是殘破而陰暗的地下空間,毀滅的祭壇和七零八落的黑暗天幕儀器,亦或是那位已經身處於十米甲冑巨人體內的巫妖宗師,也都再也看不真切。
即便是陸希也都無法在這樣的強光中尋找到視覺,可即便如此,讓他驚訝的卻是,這光芒雖然是如此的強烈,卻又如此的輝煌。他竟然感覺不到任何刺激性的痛苦,完全不用閉上眼睛去迴避這樣的強光。亦或者說,在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彷彿成了一隻飛蛾。即便是知道那強光是何等的危險和致命,卻由不由自主地試圖去靠近它,擁抱它。佔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