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回到北宋當明君 >第八百二十一章 他們是納稅的合法商賈!
    淳化二年的時候,松江上游不斷淤淺,造成了港口東移,大船出入松江不便,海貿船舶只能停留在松江支流的上海浦,而這條支流,就是黃浦江。

    黃浦江將整個塘口一分爲二,分成了浦東和浦西,這裏的地理位置非常適合做碼頭,早在大觀年間,華亭縣令就已經向朝堂上書,請求在上海浦、塘口營建市舶司,以方便貿易。

    等了很多年,等到了一紙禁海令,而這一紙禁海令,讓上海浦立縣的打算徹底落空。

    上海浦的人丁驟減,但是依舊不乏鋌而走險之人,冒險出海,上海浦還算熱鬧。

    在大宋官家恢復了津口市舶司的那一天,上海浦想要立縣的札子,不知道被吏部哪個官吏翻了出來,纔將上海浦立縣從新提上了章程。

    隨着淮南鉅富陳家落地上海浦營造巨型船塢、船舶、碼頭,市舶司衙門落地,上海浦的發展,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

    上海縣的權知縣事,是官家登基後,學制改革從應天書院國子監結業,並且順利通過官考的學生,名叫嚴山高。

    他同時兼任了市舶司的司正,他對浦東碼頭的營建非常上心,這是政績

    三年一考,他可以把權知縣事這個權字去掉,就可以順利轉正。

    這涉及到了他的仕途。

    “田師爺,官家發敕到了這可如何是好”嚴山高一臉着急的看着這封來自汴京的聖旨就是一臉的惶恐。

    他們這種權知縣事,有可能一輩子都收不到一封來自官家的敕命,而他一共也就收到過兩封來自官家的敕命,上一次收到敕命還是靖康四年十一月,關於那一天,嚴山高記憶深刻,彷彿就在幾天前。

    田才良是嚴山高的師爺,嚴格意義上來講,他應該算是嚴山高的幕僚。

    師爺自古以來就有,最高可追溯到世本黃帝的史文祕之意官。

    大宋的所有師爺也都納入考覈,但是沒有薪資,三年一考,優秀者可以成爲縣丞,等到知縣事離任或升遷,可成爲知縣事。這是當初宋太祖趙匡胤爲了防止縣衙實權旁落,定下的規矩。

    田才良是嚴山高的同窗,國考的時候,棋差一招,沒考過,但是成績較爲優秀,纔來到了塘口做了嚴山高的同僚,倘若下次官考通過,這也能算做他的履歷。

    “嚴知縣,前幾天船塢一萬一千料大船交工的時候,官家不是纔給你發了嘉獎敕命嗎一封嘉獎敕令,足以三年考評得個上上評了。”田才良勸慰着。

    這前一封敕令,真的沒過幾天,這第二封辭令就又到了,在田才良看來,這就是聖眷嚴山高在顯擺

    嚴山高唉聲嘆氣的說道:“官家知道了海商和倭國的矛盾,要我們收集海商的意見,我們是照實說,還是稍微修飾一下”

    田才良以爲嚴山高是在顯擺聖眷,一聽是這個事,也是眉頭緊蹙。

    海商的事,他們也是到了塘口做了權知縣事和僚從以後,才知道當年爲何禁海。

    眼下他們面對一個極爲重要的課題,那就是到底要不要欺君。

    欺君之罪,就會被列入非刑之正的範疇,生死全在官家手中掌控,犯罪成本極爲高昂,不是貪污幾個錢,被調查那麼簡單。

    不欺君,按照大宋慣有的執政理念,祖宗之法、強幹末枝的邏輯,他們也有可能成爲罪人。

    “修飾一下吧。”田才良嘆氣的看着敕命,心中五味雜陳。他們都是剛出國子監沒多少年的學子。

    之前做太學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跟着知縣事做過幾年工作,他們太瞭解朝堂了,倘若海商實情被朝堂知曉,這剛剛興起的海貿,一定會戛然而止。

    嚴山高站在剛建好沒多久的上海浦縣衙內,來回踱步,他之所以是權知縣事,就是代理知縣一職,上海浦還未正式立縣,尚在籌備階段,馬上就要結束籌備,進入審查批覆階段。

    倘若如實彙報了情況,上海浦立縣,將會變得極其困難。

    嚴山高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說道:“我決定了,如實上報,一切皆由聖裁”

    田才良的眼神變得有了幾分鋒利,嚴詞質問:“你忘了當初,我們在應天書院時候,起誓爲蒼生謀福的宏願了嗎爲了你自己的仕途,安能將方興未艾的上海浦毀於一旦你對得起百姓,對得起商賈,對得起出生入死的海員”

    “你自然可以一走了之,你是大宋官考的知縣事,換個地方還能當知縣事,可是對上海浦造成的傷害,誰來彌補”

    嚴山高堅定的搖頭說道:“我相信官家。官家,也值得相信。”

    田才良的眼神有些動搖,最終嘆氣的坐在椅子上,無奈的說道:“那就賭一次吧。”

    嚴山高將早就收集好的各種訊息,彙集成冊,連夜謄抄,將海商們的種種行徑寫到了札子之中,這本札子很長,嚴山高用了整整一晚才寫完,親自送到了驛站,掛急字牌送往了京中。

    趙桓收到知縣事極爲厚重的札子,也是研究了很久,才明白了嚴山高的種種掙扎,以及海商現狀。

    再開海貿以來,大宋的海貿直接從地下來到了地上,愈加繁盛,塘口市舶司的收入也越來越高,甚至有超過津口的趨勢,這都在趙桓的預料之內。

    兩個市舶司的稅收增長,是大宋國帑稅收增長的主要動力。

    但是海商在海上,除了要面對大海的風浪,海獸的襲擾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敵人,那就是海盜。

    路上有流匪,海里自然有海盜。

    這些海盜幹着一本萬利的買賣,截獲一艘三千料的大船,能養一個海盜數年不用開張。

    海商們爲了應對海盜的襲擾,自己出資、招納成立了自己的“海貿護衛”,用來保衛商船。

    有了護衛,自然需要武器和軍械。

    大宋禁止軍械打造,尤其是弓弩之物,而這些武器,其實在技術側,要求真的不是很高,所以大宋海商們選擇了在占城、倭國、高麗購買,或者營建作坊來製造軍械。

    而且就嚴山高的調查可知,眼下沒有商賈支持的海盜,早就被武裝到牙齒的護衛們給揍成了渣。

    這些護衛們手中的武器之精良,甚至連範汝爲的福建水軍都眼饞。

    而這些“護衛”在經歷了最初的清繳海盜活動以後,就搖身一變,變成了海盜本身,成爲了打擊商貿對手的利器

    現在海面上就是一場大亂鬥這種爭鬥也導致了這些商賈手中的武器越來越鋒利,甚至連蒺藜炮都已經列裝。

    官家擔心的倭國欺負海商,但是對倭國來說,海商擁有的海盜,倭國完全無法應付。

    所以在定義上,海商們在海上的行徑,等同於叛逆

    趙桓拍動着手裏的札子,感慨的說道:“果然呀,一入海就是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連倭國都喫不消,怪不得平盛清說倭國船舶到大宋的船十不存一,感情不是大海的鍋呀。”

    “朕還擔心倭國扣我海商,看來是白擔心了。”

    趙英聽官家這麼說,就知道官家已經全然瞭解了海商上岸爲商,入海爲匪的面目,問道:“禁海”

    趙桓搖頭說道:“爲什麼要禁他們是在市舶司繳納稅賦的合法商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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