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善雲不但口中吐血,連心中也在滴血。那枚夜明珠其實乃是他花重金買來,準備送給長沙知府,意圖打通關節,好在今日之後,逐步蠶食白河幫地盤的。怎麼也想不到,竟會被木其然一把奪了去,偏生他還無法反對。試問,他又如何不氣狠交加?
最後,眼見夜明珠再沒機會要回,只得在手下攙扶下,不甘不願地離開了。
見情勢不對,張標欲要不動聲色地朝座位上一坐,悶聲發大財了。可惜,木其然卻不會如他的願。
原本他便想着要立威,只是之前還有所顧慮,對上白河幫那些桀驁不馴的老臣子,可不能出手太重,爲免適得其反,這個分寸得掌握好。
但如今可不一樣了,有送上門來的外人,既不必擔心出手太重,傷了和氣,又能給那些心存異心的人一個警告,木其然又如何肯放過?
“哈哈哈哈,張幫主,剛纔我們已經看過嶽幫主的禮物了。該輪到你老哥了吧還不快拿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可不能遮遮掩掩敝帚自珍啊”
張標年紀大約三十多歲,比起嶽善雲要小得多。因此,之前一直管馬靈兒叫妹子。此刻,見木其然滿臉堆笑地湊了過來,因剛纔木其然和嶽善雲只匆匆交手一招,而且出手太快,他實在看不出此人的深淺,倒是不敢貿然翻臉了。
“呵呵,木小兄弟見笑了,剛纔見得嶽幫主那份重禮,實在讓人歎服。相比之下,老哥這份薄禮實在拿不出手。不若,容老哥我改日再換一份見得人的,再行命人送來?”
話雖如此,今日之後,張標是否還記得這送禮之事,實在是難說得很。木其然本就志不在禮,自是不會就此輕易放過他的。
“所謂物輕情義重,張幫主一心送來的東西,那怕是狗屁不通,一文不值,在下也總得接下來的,老哥你說是麼?”
木其然說着,一掌輕拍在張標肩膀上,五指緊扣。看似親熱之舉,但看張標五官瞬間扭曲,顯得痛苦莫名的神情,任誰都知道,他此刻正在受到折磨。
原本,見木其然走來,雙方本就不對口,張標豈會全沒提防?只是,木其然出手太快,又悄無聲息。任是張標步步提防,也是難以抵擋。眨眼之間,便受制於人。
好在,木其然這一下,還顧慮着如今的場合,這一下所用力量,既能讓張標感受到痛苦,讓旁邊之人看得出來,但也不會讓他難過之下,慘呼出聲,影響了此間的氣氛。
張標一招受制,欲要反抗,可惜木其然的手爪,猶如泰山一般,緊緊扣在他左肩上,不但讓他痛徹心扉,更讓其半身痠麻、動彈不得。掙扎之下,身下的椅子甚至傳來“吱吱”之聲,恐怕再動上幾下,椅子破了,張標就要當場出醜了。
我...我想起來了哥我竟然忘了帶禮物,那東西如今還在我府...府中,我馬上回去取來。”
冷汗潺潺而下,偏生張標身上什麼也拿不出來。他貴爲一方豪強,出門習慣白拿白喫,連銀子也是沒有的。不得已,只得強忍着痛楚,如此說道。
“哦?既是如此,那小弟送你出去。”
木其然右手一提,在張標的一聲驚呼之中,已經將他碩大的身驅拋上半空,再於他後腰微微一送。張標便在在哇哇大叫之中,被丟出門外了。而他幾個手下,也嚇得面無人色,紛紛搶出去,趕着看他們幫主去了。
如果說剛纔木其然搶奪嶽善雲木盒之舉,太過快捷短暫,在場之人還看不真切。那這下制服張標,將之丟出門外的一幕,就太過淺顯了,由不得大廳之內的人看不明白。不少對白河幫還忠心耿耿的人,更是站起來拍手叫好。
湘鄉幫幫主陳東與二弟陳南對視一眼,知道好漢不喫眼前虧的道理,不待木其然過來,早就暗暗從懷中摸出一大疊銀票,以及一塊不知從那弄來的紅布包裹起來,權當作紅包了。
“呵呵,木兄弟不但一表人才,更是本領過人,實在讓陳某佩服。此間來得匆忙,不及準備什麼禮物,只得俗套一回,以一個小小的紅包聊表心意,希望木兄弟不要見怪。”
陳氏兄弟年紀與張標差不多,只是爲人卻更顯深沉。今晚來到白河幫至今,甚少說話。
接過“紅包,悄悄一看,都是面值一百兩的銀票,粗略一算,起碼有十幾張。木其然見這兩人如此上道,同時也不想一次過得罪太多人,於是順手遞給了身旁的馬靈兒,哈哈大笑着,與兩人客套虛禮一翻,請他們入了座。
酒過三巡,馬靈兒這個現任幫主起身發言。只是,原先忐忑難安的她,此刻,卻顯得容光煥發。言語之間,泛起絲絲笑意,還不時朝木其然看上幾眼。只覺有他在此,自己當這個幫主,才心中塌實了。
事實上,白河幫之所以能夠在長沙崛起,並列五大幫會之一,除了因爲馬昌武功不弱,有領袖之才,再加上苦心經營之外。還有不少運氣成分在內。
畢竟,如他們這般,沒什麼靠山的幫會,要想在這種弱肉強食的江湖中生存下去,實屬不易。可惜,萬世功名一朝喪。只因馬六民好色成性,累犯yin戒。最後更是犯到了無極門頭上,最終,慘遭殺身之禍。
在如此環境下,馬靈兒想要接手白河幫,其難度,可想而知了。但爲了報仇,馬靈兒終於還是挑起了大旗,毅然肩負起這個大任。只因她認爲,幫中還有不少人,是忠於她馬家的。
後來發生的事,雖然表明了這點,但是,王風的發難,以及其他四大幫會的舉動,也遠超馬靈兒的預料之外。
可以說,她以前想得太簡單了。以爲只要還有人支持她,她便能穩坐這個幫主之位,再慢慢穩固勢力。想不到,父親和哥哥死後不久,她才坐上幫主之位,第一次召集幫中骨幹會餐,便引來其餘三到幫會的搗亂。若非有木其然坐鎮,恐怕今晚之後,白河幫也就名存實亡了。
爲此,馬靈兒對木其然當初以強勢手段,逼自己就犯的些微抗拒之心,也已經蕩然無存了。如果木其然現在說要離開,她反而會感覺彷徨無依呢
酒席散後,木其然將幾個舵主留了下來。
幾個白河幫的元老,面對這個年紀輕輕,卻武藝非凡的新姑爺,都是又敬又怕。畢竟,除了胡升之外,其餘人等,都有反叛之心。如果木其然要找他們算帳,他們還真的無法反抗呢
“你們不必擔心什麼從今天開始,白河幫將迎來一個新的開始。過往的事,我可以既往不究,只要大家同心協力,對白河幫忠貞不二,我不會待薄於他的。”
見除了胡升之外,其餘四人都顯得有點忐忑不安,木其然先安撫一翻。
“姑爺放心,我等對白河幫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任何異心。”事到如今,這些人自是紛紛站起來表態了。
“我與靈兒還未正式成親,大家還是叫我一聲公子好了。”
剛剛已經喝了不少酒的馬靈兒,原本就已經臉色泛紅。聽得大家這麼叫木其然,更是嬌羞不已。若非還記得自己纔是幫主,早就忍受不住,躲回房間裏去了。
“王風。”
“是公子。”王風聽得木其然叫喚,不敢有半點遲疑,剛剛纔坐下,馬上又起身應道。
“今晚之後,其餘幫會想必會有所異動,你派人好好監視,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回報。”在木其然看來,這些幫會絕不是坐於待斃之流。在探清自己的虛實之後,不會什麼也不做的。如今,正是及早提防的時候。
“是”
“胡升。”
“是,公子”
看着這個一直對馬家忠心耿耿的老將,木其然對他也是最爲敬重和信賴。
“如今白河幫歷劫重生,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你負責招攬人手,但一定要注意身份和來歷。不能信任的人,再有本事也不能用。”
“是”
“對了,王風”木其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將王風叫了起來。
“是,公子還有何吩咐?”
“之前靈兒說,我們有不少地盤已經被別的幫會佔去了。你明天安排人手,全部去收回來,如有反抗,不必留情。”
子,屬下覺得,這事實是不宜太過心急和激烈,畢竟,我們白河幫如今還是百廢待興之時。如果激起了其餘三幫的敵意,恐怕我們招架不住。”
王風雖然貪生怕死,但卻聰明老煉,對長沙的形勢,更是瞭如指掌。如今,知道木其然不會對他們秋後算帳,也大膽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單憑這一點,就不難明白,前幫主馬昌爲何如此重用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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