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及時收拾心神,強忍着體內翻江倒海般的不適,將這股將要失去控制的真氣竭力引導回丹田之處。至此,才避免了經脈在強力衝擊之下受損。
感受到真氣在流入丹田之後,漸漸歸於平靜。木其然將心神沉人體內,細緻體察着如今真氣和之前的不同。
這一感悟,才發現如今的真氣,無論與自己本來的純陽真氣和之前的陰寒之氣都略有不同。在不刻意調動的時候,真氣流動的速度似乎比以前要緩慢一些,而且也少了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而比起陰寒之氣,又少了一種讓人精神爲之舒爽的清涼感覺。乍看起來,有點平平無奇、若有若無的感覺。
木其然試着吸了一口氣,氣聚丹田,然後緩緩催動真氣在體內流動。這一調動,木其然才發覺這股新的真氣的不凡之處來。
似有似無,卻渾厚無比。不急不燥,卻運轉如意。不陰不陽,卻也包含陰陽。原本,木其然體內的純陽真氣,需要在本人調動的時候,才能維持快速運轉。如今,融合陰陽之後的這股真氣,只要略一催動,便源源不絕地在體內自動快速運行。既不會走入岔路,也不必刻意凝神聚氣,加以剋制。這種如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般,自然無爲,返璞歸真才真的是貼合道家思想。
也不知過了多久,木其然緩緩睜開了雙目。依然清澈的雙目中,比起之前少了一份凌人的氣勢,卻更顯深邃了。
伸手在自己身體上輕輕撫摸,似乎少了些什麼。木其然皺着眉頭想了片刻,隨即笑着搖了搖頭,自嘲一翻。如今的他,不是少了什麼,而是還不習慣這種感覺而已。這是一種,心境...
安南天依然坐在檐下抽着水煙,每當木其然來到這裏,他總習慣坐在這裏。煉丹自有小燕看火,而修道,講究的是心境。
一味躲在洞裏打座,並不就是最好的。有的人,隨隨便便在鬧市中一站,就能入定,感悟天地。而有的人,坐在密室裏十年八載,也未必能靜得下心來。
安南天研究道術數十年,知道萬法自然、無爲而爲的道理。對於他來說,坐在這裏,望着眼前一花一草,比之坐在漆黑的洞府之中,要有效得多。
突然,剛剛還半掩着的眼簾猛然一抖,一向沉着冷靜的他,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回首向洞門望去,不知道何時,木其然已經悄然立在了那裏。
此刻的他,正靜靜地站在那裏,彷彿,他一直就站在那裏一樣。山谷中,微風拂過,數日不曾盥洗過,自然披散下來略顯凌亂的長髮,在山風之中微微飄蕩。
“哈哈哈哈....”安南天一楞之下,大笑着從竹椅上站了起來,上前幾步,在木其然身周左看右看,上瞄下掃。彷彿一個藝術家,完成了一件必生難以企及的傑作一般。
“小子,看你的樣子,真的融合成功了?”
感受到木其然的不同,安南天難掩心中的得意和興奮。畢竟,“陰陽無極功”只是他憑空所創,自己也不曾練過。如今,雖然木其然纔剛剛踏出了第一步。但對於安南天來說,卻是意義非凡的。而且,隱隱中,安南天已經從木其然目前的樣子,看到了這門神功日後的成就了。
“多謝安老哥成全。”木其然雖然一面平靜,但來自骨子裏的自信和喜悅,卻難於掩飾。
雖然木其然對這些道家學說不甚明瞭,但如今的他,確實感覺很好,全所未有的好。他想知道自己如今的功力究竟到達何種境界,於是,舉起右手,合指爲掌,沉腰坐馬,寧神凝氣,朝屋檐左側,長在懸崖邊的雜草推去。
只聽“呼”的一聲,一股凝若有質的真氣,直朝丈外之處捲去。懸崖本就是岩石爲主,那些雜草長在其上,本就不如何牢靠。此刻,竟被木其然一掌之勁,連根帶徑欣起,直捲到數丈之外了。
看着山壁之處,露出的一大塊光禿禿的岩石,木其然有點不敢置信。而安南天,在旁邊已經點評起來。
“掌勁還差了點,不過,你小子才二十歲不到,也算難得了。”說到這裏,安南天突然一驚,大聲叫嚷道:“糟糕,我那幾棵猝心草哎呀,你這個敗家子,那裏不好拍,竟然拍到這邊來了...”
“公子...公子你出來了?”這邊安老頭在罵罵咧咧,小燕正在裏面做飯,也被驚動了。見到正站在門口的木其然,驚喜之下,馬上跑了出來。
“小燕,這幾天辛苦你了,怎麼不好好休息?”
見小燕大汗淋漓,手中,還拿着個湯勺,想起連續與小燕在洞中雙修了三日,木其然心痛地道。
“我已經修息四日了,早就沒事了。”怕木其然沾上自己身上的火灰和油煙,小燕躲開了他的懷抱。
“什麼四日?難道我在裏面已經七日了?”
“是啊小燕正擔心,你會不會餓壞了,要煮點東西放在你門口呢糟了...我的魚要糊了”說到這裏,小燕轉身就朝裏面跑去,腳下生風,快如疾風。比起尋常江湖高手,也只快不慢了。“我多煮兩道菜,公子,你們多等一下就能吃了...”
“臭小子,你過來。”安南天也不管木其然還望着洞內小燕的背影發楞,拉着他就朝屋檐下的竹椅坐下。
“小子,你如今陰陽真氣是融合了,心蠱可有異常?”
“小弟正要問老哥你呢我融合兩氣之後,發覺本應該在腹下被封印的心蠱,竟然不見了。”
“什麼?”安南天一驚,伸手在木其然肚臍下探去。真氣過處,確實感覺不到心蠱的蹤影了。
“你如今可有什麼不適?”鬆開手之後,安南天疑惑地問道。
如今日上中天,已經近午時了,照說,過了這麼長時間,如果心蠱還會發作,那發作的時間,應該要長得多了纔對。
“沒有,一切如常。”
“那就怪了,難道...它只是被你的真氣激盪之下,移了位置,而並沒有解除封印?”
“安老哥,要不...我們依照上次封印之法再試一次,如果它沒衝破封印自是最好。要是它已經出來了,也好重新封印一回啊”
“傻蛋”安南天氣得在他頭上拍了一記,罵道:“你以爲那方法與江湖賣藝人所販賣的鐵打丸一般?有病治病,沒病也可以補身?如果蠱蟲沒有衝破封印,你隨便亂動,搞不好就會把它弄死,又或是讓它重新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