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是天道好輪迴啊!撞到我老祖的手上,活該你們幾個倒黴!”
龍小蟲一推橫掃,摧枯拉朽般,將那跪成一排的三個倒黴蛋全都踢飛。
“龍少爺,您的腿……”
摘下墨鏡,老者一臉的驚愕,激動得兩手都在顫抖。
“安爺爺,我的腿好了!”龍小蟲耍帥,踢了幾個漂亮的迴旋踢。
“哎呀丫丫,有兩年沒見,你都長這麼高啦。”
龍小蟲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頂,道:“安爺爺,丫丫的衣服小了,褲子和衣服都短了,怎麼也不給她買新的?”
話一出口,龍小蟲就後悔了。
安家的情況,他不是不清楚。
“小蟲,你們認識?”龍霄霆問道。
龍小蟲連連點頭,道:“老祖,咱們龍家和安家,那是世代交好啊!咱們兩家的情誼,還是從您和安家老祖安子先開始的呢!”
“子先?”
龍霄霆一怔:“他們是子先的後人?”
“不許你這麼稱呼我家老祖!”
丫丫嘟着小嘴,瞪着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怒氣衝衝地指着龍霄霆。
“這、這位是?”安諾山打量着龍霄霆。
他的一隻眼睛瞎了,另外一隻眼睛卻是好的。
“安爺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這雨也太大了,我先送您回家!”
“怎敢有勞龍少爺啊!”安諾山連連擺手。
“什麼有勞不有勞的,我們龍家欠你們安家的,那就是當牛做馬都還不清。”
說着,龍小蟲彎腰抱起了丫丫,走在前面。
安諾山的家就在附近不遠處,一個破舊的小區裏面。
走了一會兒,便到了那小區門外。
龍小蟲剛要往裏面走,懷裏的丫丫說道:“哥哥,我們不住這裏了。”
“嗯?”
龍小蟲回頭問道:“安爺爺,你們搬家啦?”
安諾山還沒開口,丫丫又說了起來:“爺爺把房子賣掉了。”
“安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那套房子是安家僅存的值錢的財產,必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否則絕不會變賣。
“說來話長,等到家了再說吧。”
雨越下越大,安諾山年老體衰,只得慢慢行走。
丫丫趴在龍小蟲的懷裏,被這大雨淋得不敢擡頭。
“安爺爺,丫丫的身子怎麼那麼燙啊?”
抱在懷裏,龍小蟲很快便感覺到了異常。
“不好,這孩子怕是又要發高燒了。”
安諾山眉頭緊鎖,心急如焚。
丫丫自幼體弱多病,卻因無錢調養,總是拖着硬扛,導致身體越來越差。曾有江湖郎中說過,以這孩子的體質,怕是有早夭之險。
好在不久之後,他們便到了安諾山爺孫的住處。
房子賣掉之後,安諾山在附近租了一間平房,冬冷夏熱,裏面就只有兩張牀和一些簡單的傢俱。
安諾山趕緊把丫丫身上的溼衣服脫掉,給她蓋上被子,然後去熬上一鍋蔥姜水。
裹着被子的丫丫不住地打顫,全身高燒不退,還時不時地痙攣抽搐,甚是嚇人。
龍霄霆走到牀邊,併攏雙指,按在丫丫的額頭上。
只見丫丫額頭上金光一閃,原本還在抽搐的她,立馬安靜了下來,神態安詳地睡着了。
龍小蟲摸了一下丫丫的額頭,已經不燙了,這才放下心來。
安諾山端着煮好的蔥姜水進來,被龍小蟲給攔了下來。
“安爺爺,丫丫已經沒事了。”
安諾山放下了碗,去摸了一下孫女的額頭,這才放心。
“龍少爺,這位小哥是誰啊?怎麼看上去有些眼熟呢?”
安諾山仔細端詳着龍霄霆,只覺在什麼地方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何時何地見過。
“安爺爺,”龍小蟲笑道:“您說書說了一輩子的龍城飛將,怎麼見了真人了,卻不認識了?”
“龍少爺!”
安諾山把臉一板,沉聲道:“這可不能瞎說啊!冒犯先祖,可不是小事!”
“你是子先的後人,難怪對我的事情那麼清楚。你孫女之前在橋頭上說的那段,確實是有發生過。”龍霄霆道。
安家的先祖安子先曾爲龍霄霆軍中的先鋒,與龍霄霆並肩作戰多年,親如兄弟一般。
烏蘭山最終一戰,剿滅了所有蠻軍,而龍霄霆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安子先率大軍回到雲龍郡,隨後便辭官回家,用餘生幾十年的時間,將龍城飛將的一生行文成書,並立下遺願,要求安家後世子孫,世世代代都要以宣揚龍城飛將的精神爲使命。
從安子先到如今的安諾山,已經經歷了將近兩百代人,安家的使命卻仍在繼續。
“小蟲,此人真的是……”
安諾山一臉的難以置信。
龍小蟲重重地點了點頭:“安爺爺,他真的是我家老祖霄霆公啊!如假包換的!”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安諾山連連搖頭。
“當年烏蘭山一戰之後,飛將軍不知所蹤,龍家軍在戰場上整整搜索了半個月,也未找到。根據我我家老祖的記載,當年的龍家軍是披麻戴孝回到雲龍郡的。也就是說,他們是默認飛將軍已經戰死沙場。”
“是啊,默認歸默認,不過沒有找到屍體,也是事實。看不到屍體,就不能證明人死了啊。”龍小蟲道。
安諾山道:“戰場廝殺,硝煙瀰漫,不只有多少屍體血肉模糊,屍身不全,難分難辨。就算是當年飛將軍沒有死在沙場,可這畢竟是已經過了萬年,怎麼可能還活着呢?”
龍小蟲聳了聳肩,“反正我家老祖就還活着!好了安爺爺,您就別懷疑了。說說吧,您爲什麼要把房子賣掉啊?”
提起這個,安諾山長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沮喪。
“丫丫的爸爸被人誣陷坐牢,判了十三年。半年之前,有個人找到我,自稱是有門路,說可以幫丫丫她爸爸沉冤昭雪,不過需要一大筆錢去疏通關係。我就把房子賣了,誰知道那人竟是個騙子,拿了錢翻臉就不認人了。”
看着躺在牀上的孫女,安諾山老淚縱橫。
“要不是擔心這孩子無人養育,我早就和那混蛋拼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