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學軍做過很多年導遊,對於雲龍市各處的景點都非常的熟悉。上山的時候,他已經開始講解這北固山的古今軼事和風物景緻。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一塊位於半山腰處的平臺,名爲‘戰鼓臺’,便是當年龍家軍的傳奇鼓手古立坤擊鼓助威的地方。”
龍蟲不解地問道:“軍叔,這怎麼可能啊?兩軍交戰,是在山下的平原上,距離這裏那麼遠。即便是這裏把戰鼓敲得再響,也傳不到山下的戰場上吧。”
安學軍笑道:“蟲,你能這麼問,說明你是有在思考的。按常理來說,的確是不可能的。不過龍家軍做事,向來都是把不可能化爲可能。”
說着,轉過身來,安學軍指着橫亙在他們面前的一塊平滑高聳的峭壁,道:“能讓鼓聲傳到山下戰場的功臣就是咱們眼前的這塊峭壁!”
“老祖,這是真的嗎?”
當年之戰,有親歷者在此,向龍霄霆詢問當然是最合適不過。
龍霄霆微微頷首,道:“讓學軍給你解釋吧。”
安學軍繼續說道:“這塊峭壁是天然的聲音反射牆。聲音傳到這峭壁上,不但會被反射,還會被放大,主要是因爲這峭壁有個內凹的弧度。咱們站在下面這麼用肉眼看,幾乎是看不出來的。”
龍蟲道:“那個什麼傳奇鼓手古立坤,他要是就一個人的話,即便是有這塊聲音反射牆,怕是也沒辦法讓鼓聲傳到下方吧。”
安學軍聳了聳肩,道:“當年之戰,畢竟我沒有經歷過,也說不太清楚。老祖在這裏,還是讓老祖說吧。”
所有人都看向龍霄霆,丫丫更是跑了過來,纏着龍霄霆,要他說說當年的戰事。
龍霄霆把丫丫抱了起來,轉過身來,背對着峭壁,指着下方的一片開闊的平原。
彼時的廝殺戰場,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大片沃土,長滿了莊稼。
“從這裏看過去,視野是不是很開闊啊?”
衆人都是點了點頭。
“古立坤不是一個人,他是戰鼓隊的頭頭,手下還有二十三個人,個個都是打鼓的好手。他們把戰鼓架在這裏,排成一排。”
安諾山問道:“我家老祖流傳下來的手稿上說蠻軍聽到了震天的鼓聲,卻不知道何處有人在打鼓,還以爲是龍家軍如有神助,還沒開打,氣勢上已經弱了許多。是這樣嗎?”
龍霄霆哈哈笑道:“子先是個秀才,舞文弄墨,總喜歡誇張些,令其更具傳奇色彩,實則並不是那麼回事。”
“老祖,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龍蟲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龍霄霆道:“古立坤不但是個優秀的鼓手,也是個出色的觀察者。他站在這裏,可以將戰場上的形勢盡收眼底,能夠縱覽全局。他再通過鼓聲,把他觀察到的信息傳遞給我。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戰術也得隨之做出相應的調整。當年正是有了老古的‘實時彙報’,我們龍家軍才能夠不停地找到蠻軍的薄弱之處,避實就虛,痛擊敵軍。”
衆人的腦海之中此時都浮現出了一副畫面,彷彿當年的戰爭就在他們眼前上演。
“龍家軍可真是藏龍臥虎,人才輩出。”龍蟲忍不住感嘆道。
“人盡其用,正是龍家軍總是能夠以少勝多的原因之所在!”安諾山道。
安學軍道:“走吧,咱們往山頂上去。北固山最美的景色都集中在山頂上。一會兒咱們就在山頂上燒烤,一邊喫烤串,一邊賞景。”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喫烤串啦。”丫丫歡呼雀躍。
回到車上,沿着山路繼續往上。
道路兩旁,盡是陰森森的松柏。
安學軍道:“北固山雖然地處北方,可山上卻是綠竹掩映,溪流密佈。陸家的人把路兩邊的竹子砍了,種上松柏,真是大煞風景。”
“山水畫上潑油彩,這事就只有陸家的人才能做得出來。得勢就猖狂,什麼東西!”龍蟲冷聲道。
車子開得很慢,一路上風光旖旎,安學軍不停地講解。
到達山頂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下了車來,安學軍便是眉頭一皺,眼淚都快下來了。
“毀了,全毀了!”
“這裏怎麼變成這樣了?”安諾山年輕的時候來過,眼前的景色與他年輕時已完全不一樣。
“爸爸,怎麼啦?”丫丫嘟着嘴問道。
安學軍抱起女兒,深吸了幾口氣,剋制住情緒。
“怎麼跟我在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啊?”
龍蟲拿出手機,在上搜索出一張照片。
這些照片就是在北固山的山頂上拍的,美麗極了,與眼前蕭瑟光禿的情景完全不一樣。
安諾山指着不遠處那高高墳起的大墓,道:“原先那墓沒那麼大,周圍全都是樹木,現在光禿禿的了。”
整個山頂上,都是光禿禿的一片。那迷人的景色一去無蹤,再也看不到了。
“你們是什麼人?”
不遠處,那大墓的旁邊有一間樓,樓裏住着的是陸家安排在這裏看守墳墓的人。
一人牽着一條惡犬走了過來,嚇得丫丫尖叫不已。
“你們怎麼上來的?不知道這裏不讓上來嗎?快給我滾下去!”
牽着惡犬的那人厲聲喝道,手裏牽着的惡犬不停地向前衝,把鐵鏈抖得“咔咔”響。
“爲什麼不讓上來?這北固山是你家的後花園?”龍霄霆冷聲道。
“狗東西!老子說話你是聽不懂是吧!阿狼,上!給我咬死他們!”
解了惡犬脖子上的鐵鏈,那惡犬露出獠牙,兇險畢露,騰空而起,撲了過來。
“滾回去!”
龍霄霆一甩手,那惡犬被一陣颶風捲得朝着不遠處的墓碑飛了過去,一頭撞在了墓碑上,腦袋崩裂,鮮血直流,當場死了。
“來人!來人啊!”
那人大聲呼喊,樓裏的同夥聽到動靜,全都操着傢伙跑了出來。
“他……他們打死了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