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吳三金打電話的時候說的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還用手機錄了音。
不過，這次的事情，牽扯的人可不止吳三金一個，還有醫院的宋主任、張副院長等人。
如果只有這麼一個錄音，恐怕很難直接絆倒所有人。
所以楊天才來了這麼一出，逼着吳三金說出實話，跪地求饒。
眼下，吳三金心理防線徹底告破、主動說出實情，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楊天撇了撇嘴，道：“這事情，你一個人可辦不了。說吧，醫院那邊有哪些人跟你合作了？”
吳三金已經被嚇破了膽，連自己都供出來了，自然不會再對事情有什麼保留。他哭喪着臉道：“還有……還有仁樂醫院的宋雲濤主任，還有……張副院長。”
楊天道：“他們怎麼找上你的？又是怎麼合作的？”
吳三金低着頭道：“是……是宋主任找到我的。我本身就是做醫療器材回收重造的，今年行情不太好，很多醫院都不要我供貨了。我正急着呢，宋主任就找到了我，說需要大量的器材供貨，我……我當然就答應了。至於那張副院長……我就簽約的時候見過一面，據宋主任說，他就是保駕護航的，不直接參與這事兒……”
“那他們從哪撈的好處？”楊天道，“你別跟我說，他們是義務幫你。”
“這……這自然不是……您也知道，我手下這些重造的器材都是不合標準的，成本也很低，所以賣家很便宜……比市場價便宜多了……”吳三金道，“而宋主任和我說，讓我把明面兒上的價格擡高一些，擡到市場價的八成……然後，擡起來的價格賺到的這些錢，就私下裏打給他和張副院長，一人三成一人七成……”
楊天眯了眯眼，道：“那你的原價，是市場價的幾成？”
吳三金猶豫了一下，擡起三根手指，“三……三成多……”
“臥槽，”楊天都有些驚呆了，“這也太黑了吧！也就是說，醫院用來賣器材的錢，有一半左右都直接流進了他們倆的腰包？”
吳三金點了點頭，道：“就是這樣……”
“那你就沒覺得心理不平衡？你這倖幸苦苦的造東西賣東西，纔拿到這三成多的錢，其中還要拋去成本，結果他們啥都不做就拿到了大半的利益。”楊天略帶調侃地道。
“這……這個……”吳三金有些尷尬地道，“這我也沒辦法。而且這三成多……也不少了其實……我們這造價，的確挺低的……”
楊天挑了挑眉，道：“多低？”
“呃……大概……大概是原價的，一成左右吧……”吳三金道。
楊天：“……”
搞了半天，這吳三金也是個黑到底的玩意兒。
售價居然是成本的三倍多。
這簡直比暴利還暴利啊！
宋主任和張副院長能和這吳三金走到一起，果然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一個比一個黑。
這下，該問的也問得差不多了，真相也算水落石出了。
接下來，就該將這些賺黑錢的害人傢伙繩之以法了。
吳三金一聽到這話，頓時睜大了眼睛，滿眼喜色，“真得？多謝楊爺！多謝楊爺寬宏大量！多謝楊……”
“打住！”楊天擺了擺手道，“我只是說給你一條生路，可沒說就這樣放過你。你要想一家平安，就得跟警察自首，同時要將宋主任等人的罪行都供認出來，拿出爭取，配合警方，讓他們一起認罪。”
吳三金微微一僵，又哭喪起臉來，“這……這……這得坐牢的啊，楊爺，您能不能，能不能多給個選擇……不坐牢的那種？您要多少錢我都給您！”
楊天一臉淡然地搖了搖頭，“不行，你沒有其他的選擇。如果你不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你知道的。”
吳三金面對着楊天那淡然的目光，卻不由得又是一個哆嗦，心中一陣膽寒。
他猶豫了數秒，終於還是長嘆一口氣，屈服了，“我明白了……我……我認罪，我也配合警方。只求楊爺放過我兒子……”
楊天點了點頭，道：“只要你說到做到，我當然不會再計較什麼。我的時間可值錢了，哪有功夫針對你兒子那種貨色？”
吳三金頓了頓，深深地點了點頭……
楊天又倒了一杯茶，喝下，然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
電話裏傳來有些疑惑的聲音。
“楊天？你……給我打電話幹嘛？”聲音中還透着些警惕。
楊天有些無奈，道：“喂，李警官，至於這個態度嗎？我現在又沒犯事。”
沒錯，電話那頭的人正是那位英姿颯爽的女警官，李月穎。
李月穎聽到這話，輕哼了一聲道：“沒犯事兒？鬼知道你犯事兒了沒有。反正我每次遇見你，就沒好事兒！不是涉毒就是涉暴，還有什麼侵犯女學生啊食堂投毒啊……”
“得得得，別說了！”楊天連忙打斷道，“今天找你是正事。我要送個大案子給你！”
“大案子？又是大案子？”李月穎聽到這話，卻沒有什麼欣喜的感覺，反而有些苦惱的樣子，道，“說！你又惹上什麼大事了？”
楊天有些無語，“喂，你就不能稍微把我往好點想嗎？我有那麼骯髒齷齪嗎？”
“當然有啊！”李月穎毫不猶豫地說道，“在學校裏面當衆跟小女孩接吻你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
楊天：“……”
沉默了數秒，他才苦笑道：“咱能不提這茬兒了嗎？算了，長話短說吧。我這兒抓着一個不法醫療器材製造企業的老闆，這老闆和仁樂醫院的兩個領導合作，往醫院輸送劣質器材，牟取暴利，還導致一個病人得上了重病。這案子，你管嗎？”
“呃……你說的是真的？這當然要管啊，涉及到人員安全的話，這可是重案！”李月穎道。
“那就別電話裏說了。想要案子的話，直接來東林小區，9棟，817房。過時不候！”說完，楊天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