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是領主大人 >077 林中的米爾特(下)
    巴夫比·威士蘭沒有能看透人心的本領,他只當米爾特臉上的恨意,是年輕人對不能快速取得勝利的憤懣。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奇怪,一個將死的老傢伙,往往比年輕人更有耐心。

    巴夫比耐心的說道:“大人,無論什麼情況,與泰樂西正面作戰,都是我們不得已的冒險之舉,雙方兵力懸殊,即便我們最終獲勝,那也必定是一場慘勝,這於你的統治不利。”

    “我當然明白,但我能有什麼辦法,戰爭已經開始,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米爾特咬牙說道。

    他是不可能放棄主宰坎佩斯堡、主宰坎布里亞領的機會的!

    巴夫比立馬說道:“現在就是絕好的時候,我們或許不用付出多大傷亡,就能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你是說那羣鬼面鷹?”米爾特不敢確定,“你們不是說,泰樂西已在城堡內儲備了足夠的糧食嗎?”

    “是的。”巴夫比說道,“在她準備向凌風堡出兵時,就已經開始囤積糧食。但大人,再多的糧食,如果一直這麼消耗下去,也總有被消耗一空的時候。”

    “坎佩斯堡內至少有五六百人,這些人的喫喝拉撒都只能在城堡之內,他們眼看着糧食一天天減少,而城堡外又有鬼面鷹的威脅,用不了多久,這五六百人就會產生分歧,亂成一團。”

    “如果鬼面鷹明天就離開呢?而且我們的糧食,似乎並不比對方充裕。”米爾特並不笨,很快便想到了關鍵所在。

    如果能將泰樂西的人馬困死在城堡內,那自然最好不過,但誰知道那羣該死的鬼面鷹會在什麼時候突然離開。

    “老巴夫比,有什麼計劃你就趕緊吐出來吧,每天待在這林子中,我早就不耐煩了!”封臣唐德里大聲嚷道。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雖然我們已經錯了最好的時機。”

    “該死!”見巴夫比說已經錯過了時機,一直耐着性子等候的封臣馬林·伍德立即嚷道,“老巴夫比,難道你前面說的都是廢話,我可是一直忍着出聲,就等着聽你的高見!”

    “彆着急,雖然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但我們現在行動也算爲時不晚。”

    “趕緊!趕緊吐出你肚子裏的話,如果能少死一些人,我會送你兩桶葡萄酒作爲答謝。”馬林·伍德立馬嚷道。

    騎士大多不怎麼善於思考問題,他們只專注訓練自己的專業技能,因此一個個基本都是大老粗、急性子。

    看着帳篷內的衆人,巴夫比說道:“各位,或許我們要改變一下作戰計劃了。正如我前面所說,我們不能只盯着城堡內的敵人,真正的威脅或許最終會來自城堡之外,不是鬼面鷹,而是泰樂西請來的援兵!”

    “巴利特家族!”克萊門臉色陰沉的說道,其餘衆人也都一下眉頭緊鎖。

    顯然,巴利特家族對衆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沒錯!”巴夫比點了點頭,“雖然泰樂西是我們的敵人,但不得不說,這個女人並不簡單,她除了有不輸於男人的智慧和膽色外,最麻煩的地方,便是她的出身——她是巴利特家族的人!事實上,她那位天真的兒子,並不值得我們在意。”

    “這又如何!”米爾特不滿的說道,“巴利特家族有什麼理由插手坎佩斯堡的事,這不符合貴族條例,我纔是坎佩斯堡唯一的繼承人!”

    一想到泰樂西·巴利特,米爾特心中便浮現出對方居高臨下,如同看着一隻臭老鼠般看着自己的厭惡姿態。

    “大人,這只是我們的一面之詞,現在坎佩斯堡的主人依舊是那位艾力克·坎佩斯。”

    “他是個野種!”米爾特咬牙切齒,“是泰樂西那個賤女人,和自己的親哥哥偷情生下的野種!他們想要謀奪坎佩斯家族的財產和權力!”

    “這是事實,但泰樂西和巴利特家族不會承認,那些在城堡內的封臣也不會承認。如果艾力克·坎佩斯以坎佩斯堡伯爵的身份向巴利特家族求援,那麼巴利特家族就有了足夠的插手理由,事實上,他們已經在這麼做了。”

    “是那名離開的騎士!”米爾特心中大驚,衆位封臣也都出現一絲慌亂。

    光泰樂西的人馬,已經讓他們不能力敵,要是在加上巴利特家族的援兵,那他們這兩三百人根本就沒有絲毫獲勝的希望。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陰謀算計都是虛妄!

    “老巴夫比,這就是你說的爲時不晚!”鬍子白了大半的唐德里不滿的說道。

    “這是我們的失誤。”巴夫比頗爲遺憾的說道,“我們錯估了形勢,誰都沒料到那羣鬼面鷹會一直守在城堡四周,不過現在確實爲時不晚。”

    “從那名冒險出城的騎士看,坎佩斯堡中的情況一定不怎麼樂觀,他們的信鳥可能已被那羣鬼面鷹捕食,或者因爲別的什麼原因死了,總之是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否則他們不會派人冒險出城,傳遞消息。”

    “而值得冒着生命危險傳遞的消息,一定不會是什麼禮貌問候,泰樂西一定是在向巴利特家族求援!”

    克萊門在一旁接話道:“但卻並沒有人一同到來,那名騎士是獨自返回。”

    “沒錯。”巴夫比接着說道,“我想巴利特家族很可能沒有同意泰樂西的求援,至少暫時沒有同意。”

    “老巴夫比,這只是你的猜測。”封臣比頓·古爾特說道,“大隊人馬的集結總需要時間,他們或許隨後就到,那名獨自返回的騎士,可能只是急於回來告知好消息,穩定城堡內的人心。要知道,現在坎佩斯堡內的那個小鬼,可是他提德·巴利特的兒子,還是他那個情人妹妹,他總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還有凌風堡的財產!”米爾特恨恨的補充道。

    看着比頓·古爾特,巴夫比點頭同意:“比頓,你說得很對,提德·巴利特不會見死不救。但泰樂西現在的處境,並非已經到了不救就會死亡的地步。事實上,他們任然佔據着絕對的優勢!”

    米爾特一下明白過來,盯着巴夫,一臉震驚的說道:“你是說,提德·巴利特是想讓我們互相消耗,等我們有了傷亡後,他們再乘機出手!”

    帳篷內的八人一下沉默下來,除了米爾特,其餘衆人都是合格的騎士,他們無懼戰爭、無懼死亡,但在此刻,他們心中都不禁感到一股長劍入體的寒意!

    “砰!”

    片刻後,米爾特一拳砸在桌上,簡陋的木桌劇烈震動,桌上的酒盅、匕首,放着奶酪塊的盤子砰鐺作響。

    米爾特既感到無力,又滿腔怒火,他真想拔出一旁的佩劍,將眼前的桌子當做泰樂西、當做艾力克、當做提德·巴利特,直接劈成兩段!

    這些該死的畜生!

    他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都剁成肉泥!

    他們殘害的,都是他將要統治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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