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鬼手神醫:王妃請上位 >第1164章:爭執
    蕭九君怔住了。

    當然不……只是他不會承認,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在冷楓面前承認。

    那個以笑爲掩的狐狸啊,慣常掛在臉上的笑容,終究掩蓋不了心中的痛苦,紙醉金迷,縱情聲色的放蕩,終究抹不去燈火闌珊時的寂寥迷茫。

    以前天下未定時,他跟着小姐打拼,尚有一個謀天下大事的宏偉目標,可自從天下大定,小姐也不需要他四處奔波後,他就開始覺得無所適從,孤獨空虛了。

    酒色滿足不了他,權財也滿足不了他。

    他喜歡看別人心裏在哭,臉上卻不得不笑的樣子,何嘗不是因爲從中能找到了一種我不孤單,欺壓同類的微妙平衡感呢?

    他不承認任何親人,甚至拒絕去想念他們,其中心中一直在暗恨,一直不能釋懷吧?

    他是無根的人。

    卻又免不得渴望歸宿。

    都說地煞閣閣主,冷血絕情,天下閣閣主,多情良善。

    殊不知,無情的那個,纔是重情,多情的那一位,纔是真正的無情冷絕。

    有的人只是表面的惡而已,也許正因爲如此,像冷楓這種表面冷漠,但內心柔軟至極,對親人無償付出,不計後果,不計回報的人,才那樣吸引他吧?

    罷了,就如冷楓所言,有些人,是軟肋,卻也是讓人心安,讓人心暖的根本。

    眸中神色一陣複雜難懂,蕭九君的神色溫軟下來,嘆氣:“也罷,若是她不做什麼,也就罷了,若是她真的對你做了什麼,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冷楓終於笑了,清俊容顏染光,“其實有句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

    逃避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什麼時候,也帶我去見見你的家人吧!”

    蕭九君卻立即變了臉色,冷冷道:“我沒有家,也沒有家人。”

    另一邊,柳月眉獨自用完午飯,小二進來收碗筷的時候,拿出了一張藥方。

    “柳姑娘,這是方纔冷公子送過來的,讓姑娘趕緊去抓藥,哦,咱們鎮上最要的藥方是濟安堂,姑娘一定要去那裏抓藥,千萬別誤了時辰。”

    “抓藥?”

    柳月眉皺了皺眉,有些不解,“蕭公子的藥,都是直接從郎中那裏拿來的成品丸藥或者藥膏,從來都沒去照着藥方抓過什麼藥啊!小二哥,你是不是送錯地方了?”

    小二的眼神閃了閃道:“怎麼會,這店裏可就只有一位姓蕭和一位姓冷的客人,我不可能記錯,姑娘還是快點兒去抓藥吧,萬一耽誤了病人也就不好了。”

    柳月眉想了想,抓來的藥能不能用,都是由冷公子決定的,就算抓錯了,也就是白花些銀子而已,冷公子不會在意這些,大不了不用那藥就是了。

    反之,若是藥方真是冷公子讓人送來了,耽誤了蕭公子服藥可是大罪一件。

    這般想着,她便點了點頭,送走小二後,立即理了理衣裳。

    爲免被虛雲宗的人認出來,還戴上了面紗。

    收拾妥當,柳月眉走出客棧,向着濟安堂走去。

    濟安堂柳月眉很熟悉,以前燕掌門臥病的時候,她每隔幾天,就要去一趟濟安堂拿藥。

    那是虛雲宗名下的產業,的確是本地藥材最全,價格最公道的藥房。

    走進濟安堂的大門,柳月眉選了一個很少打交道的夥計,交出藥方。

    那夥計看了藥方一眼,皺了皺眉道:“這裏面有一味藥保存條件特殊,只能放在冰庫裏,需得連冰塊一起帶走,你直接跟我去取藥吧!”

    柳月眉不疑有他。

    以前來買藥時,也有遇上這種事情的時候。

    有些藥甚至要現場活取,讓客人們親眼看着宰殺炮製,免得事後客人懷疑藥鋪造假。

    夥計在前引路,引着柳月眉穿過前堂,走進後院,卻沒去所謂的冰庫,而是進了偏僻的空屋子。

    屋門打開,露出一名紅衣女子的生硬,柳月眉當即臉色一白,轉身便逃。

    那紅衣女子身姿撩人,五官明豔,但眉眼間卻染着一抹濃濃的戾氣,將那十分的美貌,損的只剩下三分。

    玉家的大小姐玉嬈,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柳月眉沒走幾步,另外一個更讓她魂飛魄散的人,擋住了去路。

    那是蕭氏生前最信任的僕婦,阿姜。

    這是個專門針對自己的圈套!柳月眉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當天下午,因爲又有仇家上門,冷楓陪着燕凝去應對,忙得脫不開身。

    打發幾個江湖人,哪怕是武林盟主的族人,對冷楓來說,也算不得什麼棘手的事情,蕭九君去看了幾眼,見冷楓一人打遍周圍無敵手,便放下心來,在虛雲宗中四處閒逛。

    黃昏時分,不知不覺,竟然又走到了後山。

    之前被陸平洲挖開的孤墳,又重新填埋好,無字碑也重新豎了起來。

    蕭九君圍着孤墳轉了幾圈,發現某一處有動土的痕跡,見左右無人,便蹲下來,用身上佩戴的匕首挖開。

    挖了沒多久,便碰到了一個玉盒,打開玉盒,只見裏面是一枚金釵,正是指引着冷楓來到虛雲宗的那一根。

    “看來,是冷楓又把它埋在這裏了。”

    “這麼說,這孤墳的真正主人也能確定了。

    衣冠冢麼?

    不能屍骨成雙,就拿衣冠合葬?”

    他脣角扯起一絲涼薄的笑容,“真是深情得讓人噁心呢!”

    話是如此說,他還是那那一枚金釵重新放了回去,用土掩埋好。

    而後站起身來,猶豫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玉墜。

    那玉質水頭上佳,青碧瑩潤,琢成了長生鎖模樣,一面刻着“平安”,另外一面刻着“長命”,但正中央卻有一道猙獰的裂隙,把整個玉鎖分成了兩半。

    碎裂的玉鎖雖然用魚膠和金線固定在了一起,卻再也不復原來的完美,殘缺得讓人覺得殘忍。

    輕輕摩挲着玉鎖,蕭九君嘴角上翹。

    如此涼薄,如此嘲諷。

    並非沒有辦法徹底修復玉鎖,不留一點兒疤痕,但他之所以留着這塊玉鎖,就是爲了銘記上面那一道疤痕,爲了記住當日決絕的誓言。

    覆水難收。

    不可忘記,不可原諒。

    若是道歉和彌補有用,人還要心做什麼?

    只長腦子就足夠了!夕陽下,他高高舉起這片玉鎖,作勢往無字石碑上摔去。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一個沙啞的女聲隨風傳來:“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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