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秦府門口,宋稼軒看着這曾經威震了整個大楚的府邸,不由得感嘆。
“三十年前我也曾聞鎮國公之威,奈何無緣相見一面,此日來到秦府,卻見昔日高閣,已落敗如斯。”
“唉。”
宋稼軒嘆了口氣,語氣之中不乏惋惜之意。
“你覺得秦府破敗?”
秦命笑道。
“自然沒有當年之盛況。”
宋稼軒如實說道。
“可是,現在,秦府多了一個我啊。”
秦命一笑,邁步走入秦府深院,身材挺拔如松,步履穩健。
宋稼軒見到秦命的背影,雙眼竟然有轉瞬的模糊。
“是啊,覺醒地階命魂,有朝一日,你或許可比肩大楚曾經的三大至強者。”
這些話,秦命沒有聽到。
宋稼軒抿了抿嘴脣,跟着秦府走入了秦府。
剛進入這深宅大院,便是感受到一股濃郁的酒香,散落在地。
一個略顯頹廢的中年人,抱着酒罈,昏睡在地上。
“這是?”
宋稼軒皺眉問道。
“家父。”
秦命淡淡的回答道。
宋稼軒神色驚異。
“十幾年前,我曾在獄中聽人說過,沒想到當年的皇城第一天才,也落了個如此地步。”
宋稼軒再嘆。
秦府之衰敗,過於迅速。
畢竟曾經的秦府,當真是整個大楚最強盛的家族,手握重兵。
可短短十幾年,一切如流水落花,隨風淡去。
“世事無常,但一切,都會變好的。”
秦命目光略帶堅毅的說道。
“秦命哥哥,你回來啦?”
秦命剛回到府中,筍兒這丫頭便是奔着跑了過來,一把撲到秦命的懷裏。
秦命看到筍兒,目光頓時溫柔了溫柔了下來,臉上充滿了寵溺。
這副模樣,讓宋稼軒微微一愣,和秦命接觸不多,但在他眼中,秦命就是那種不言苟笑,甚至是有些嚴肅的人。
但此時秦命所流露出的那種神色,彷彿將身上所有對外界的防備都是卸了下來。
“或許像他這種人,只有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纔會這樣的隨意吧。”
“這是我妹妹,你可以叫她筍兒。”
秦命笑着介紹道。
“筍兒姑娘。”宋稼軒微微一笑。
只不過他可能高估了自己的魅力,這一笑,頓時讓筍兒心中一驚,不自覺的攥緊秦命的衣角。
“秦命哥哥,他……”
“他不是壞人,算是哥哥的朋友。”
“奧。”筍兒這才點了點頭,小丫頭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對着宋稼軒開口說道:“你好啊,怪爺爺。”
“怪爺爺?”宋稼軒臉色一窘,這還是他第一次被這樣喊道。
不過看着眼前少女純潔無暇的模樣,他還是笑着說道:“好,我老毒物以後就是筍兒的怪爺爺了。”
秦命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筍兒先去準備晚飯,我和怪爺爺還有點事情,好不好呀。”
“我知道了秦命哥哥,你怎麼老是把筍兒當成小孩子呢!”
秦命不由得一笑。
“這丫頭,被慣壞了,你別介意。”
宋稼軒的確不甚在意。
二人來到屋內,秦命拿出丹鼎,將天炎髓以及青蓮璞玉拿在手中。
兩物在屋內有些昏暗的燈光中顯得流光溢彩,散發着濃郁的靈氣和淡淡藥香。
秦命指尖一錯,一縷魂火便是被凝聚而出。
九彩青蓮丹比復脈丹的等級稍微低一些,以秦命目前的靈魂境界,足以將之煉製而出。
而當宋稼軒看到秦命指尖的魂火,眼瞳頓時一縮。
剛想疑問開口,秦命卻彷彿知道他要問什麼。
“我已經是煉丹師公會的黑袍煉丹師了,所以我纔有把握煉製這九彩青蓮丹。”
“黑袍煉丹師?!”
宋稼軒驚愕出聲,對於這黑袍煉丹師,三十年前行走大楚武道界,對於煉丹師也是有所瞭解。
而這黑袍煉丹師,幾乎已經是大楚王朝頂尖的煉丹師了。
也只有那煉丹師公會會長達到了更高一層境界。
但那會長多大了。
秦命這纔多大?
方纔十六吧?
怎麼就能成爲那黑袍煉丹師了?
但看到秦命黑袍上那三道紫荊花葉印記,他不得不相信了這個事實。
而這個時候,他那心中的最後一絲懷疑,也是煙消雲散。
如果秦命是黑袍煉丹師,那他對自己的保證,應該沒有誇大其詞。
秦命笑了笑,以魂火熱鼎,繼而直接將天炎髓和青蓮璞玉扔到了丹鼎之中。
對於秦命的煉丹手法來說,大道至簡,返璞歸真。
簡單的步驟,卻可以達到理想的效果。
這就是前世紫金袍煉丹師的獨到之處。
魂火逐漸高漲,整個房間都是被烤的通紅一片。
秦命一心二用,在一旁和宋稼軒聊起了天。
“以你的修爲,雖然毒脈攻心,但想要離開九獄天牢,並不難,怎麼不出去呢?”
聽到秦命問到這個問題,宋稼軒下意識的戒備。
不過看到秦命眼中的輕鬆,他知道,對方只不過隨口一問。
“罷了罷了,反正這些事情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宋稼軒笑了笑開口,然後說道:“三十年前,我違逆了大楚律法,被判三十年。這個判決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我隨時可以出去,而我之所以留在天牢不走,只不過是爲了一個承諾罷了。”
“承諾?”
“對,當初我曾答應一個人,一日不重回巔峯,一日便不可出天牢。我相信了他。”
“然後呢。”
“可笑的是那人竟然在我飯菜中下毒,我雖然精於用毒,但那人用的是極爲罕見的慢性毒,即便是我也沒有法訣,毒素在我體內積壓,想要重回巔峯,是不可能了,反而會出現生命危險。”
“那你現在不還是出來了嗎?”
秦命淡淡開口。
“我宋稼軒,最重承諾!但我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那人不仁不義在先,我又何必固守己見。更何況,我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