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目光順着步陸孤劍的方向擡頭看去。
突然間,無數目光一抖。
天際蒼穹之上,雲朵之間,忽而有一老者騎着一頭雪白的水牛,閒庭漫步而過。
他停在高空,和雲朵的顏色融爲一體,如果不是刻意去看,根本不曾發現,高空上竟然還有人。
而在那白牛之上,盤坐着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白髮老者。
老者梳着長長的山羊鬍,雙眼略顯渾濁,觀其模樣,倒是一派仙風道骨。
他的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雙眼微微眯着,手中拖着一雪白的酒葫蘆。
聽到步陸孤劍的呼喊,這白衣老道咂了咂嘴,輕輕的一拍身下白牛的屁股。
“哞”
白牛一吼,天地間嘩啦啦的彷彿有水流聲掠過。
而緊接着,白牛前蹄一踏,迅速從高空中掠下。
“死老頭,有人欺負你徒弟,你都不帶管的”
步陸孤劍一看這老頭下來,立刻便是怒道。
“咳咳。”
白衣老道輕咳了兩聲,目光輕掃四周,旋即從白牛上一躍而下。
“嘿嘿,我說徒弟,你這模樣挺悽慘的啊看樣子,是開了四門以上”
“你說呢”步陸孤劍沒好氣的道。
“嘿嘿。”老道又是嘿嘿一笑,然後連忙拿起手中的酒葫蘆,拋給了步陸孤劍。
步陸孤劍也沒客氣,拿過來便是一股腦的往嘴裏倒。
不知道那酒葫蘆裏究竟裝的是什麼東西,衆人只覺得天地間的靈氣彷彿都因爲這酒葫蘆的傾倒而變得濃郁起來。
而更讓人感到神奇的是,步陸孤劍在喝下葫蘆裏的東西之後,原本蒼白的臉色迅速紅潤,衰老的面容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着。
不過數息時間,步陸孤劍頭髮變得黝黑,竟然恢復了年輕模樣。
將葫蘆裏的東西全部喝完之後,步陸孤劍這纔有些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
老道看着步陸孤劍喝的盡興,在一旁亦是滿臉寵溺。
“開了四門,至少損傷了五十年的壽元,你這一次付出的代價可太大了,回到宗門後,恐怕少不得宗主的責罰。”
“這還不算,你的修煉根基萬一因此受損”
老道有些嘮叨的說道。
步陸孤劍趕緊一把將酒葫蘆塞回老道手裏,嘴裏嘟囔道:“行了行了,先把這事放一放。”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我兄弟。”
步陸孤劍一把將秦命拉到身旁,笑眯眯的說道。
老道的目光在秦命的身上打量了一陣,旋即緩緩說道:“我徒兒的目光果然不差,這小子的武道天資,比你都是不弱了,這南蠻之地竟然能夠培育出這等天地人傑”
步陸孤劍聞言,則是一頭黑線。
“行了師父,說兩句得了,你這誇的有些刻意了啊。”
“嘿嘿嘿。”老道笑眯眯的嘿
嘿笑,這讓秦命不由得對此人生出幾分好感。
“現在,你徒弟我最好的兄弟,被別人以大欺小,你說說,這事該怎麼辦”步陸孤劍拍着胸脯問道。
老道聞言,當即便是一怒。
“嗯敢欺負我徒兒的兄弟,那就是欺負老道我老道我必然要將其挫骨揚灰,抽筋扒皮,半身埋進黃土裏連帶着他的家族,一鍋端了他的女人,一鍋收了還有他家珍藏的佳釀,也得全部給挖出來”
“唉,正巧沒酒了”
老道倒了倒葫蘆,旋即目光立刻鎖定在遠處雲穹的身上。
“喂那小子,你不是欺負我秦兄弟身後沒人嗎來,現在有人了。”
步陸孤劍看向雲穹,眼中帶着幾分戲謔。
雲穹站在原地,從這白衣老道出現的時候,他的目光便時刻跟着後者。
“一個武王九重的老道,這便是你們的倚仗”
雲穹已經探測過了,眼前這老道看上去仙風道骨,可實際上表露出來的修爲境界,也不過才武王九重。
剛纔,他可是親手宰了一個。
現在,他不介意再殺一人
“師父,聽到沒,人家看不起你啊。”步陸孤劍在一旁煽風點火般的說道。
老道聞言,臉上也是浮現幾絲怒意。
“老白,撞他”
他拍了拍身旁白牛的屁股,直接喝道。
哞
天地間,白牛的聲音響徹,其後蹄猛地一踏,化爲一頭蠻牛,低着頭,露出尖銳的雙角。
後蹄不斷的在地面上撲騰,找準一個位置。
哞
白牛衝撞而出
雲穹見狀,眼中浮現出一絲不屑。
“孽畜,安敢行兇”
他怒斥一聲,手中凝聚出滔天靈力,怒拍而下。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靈力轟擊在那白牛的身上,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白牛衝撞的勢頭不減,“轟”一聲,雙角狠狠的抵在雲穹的胸膛之上。
砰
後者應聲而飛。
“白前輩,還請繼續。”步陸孤劍朝着白牛喊道。
哞
白牛極爲人性化的吼了一聲,朝着步陸孤劍點了點頭,旋即再度朝着雲穹衝撞而去。
“該死”
雲穹臉色難看,自己堂堂鴻運商會的少主,竟然被一頭牲畜抵了出去
這要是傳出去,他還怎麼在南界混
“煉獄斧”
想到這,他心頭一怒,隨手一招,身前便是浮現一柄暗黑色的巨大板斧。
板斧散發着黑色的靈力,恐怖的波動朝着四方蔓延,在那白牛即將衝撞過來之際,直接是一板斧劈了下去。
轟
白牛衝撞途中,明明已經看到那板斧的劈落,可它不躲不避,直接是一頭撞了上去。
“呵,找死。”雲穹冷笑道。
然而
下一刻,他的表情瞬間凝固。
只見那白牛雙角朝前一伸,直接是和那板斧碰撞在一起。
可是預料中的一幕沒有發生,板斧在撞擊到白牛雙角的那一刻,直接是被擊飛而出。
砰
雲穹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便又結結實實的挨的那白牛的一頂。
砰
雲穹倒飛而出,與此同時,那一柄被擊飛的板斧,也是順勢落在他的身旁。
他一歪頭,臉色剎那間變得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