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翀撇開頭,不再看眼前顯得有些委屈的少年。
委屈?呵。
“她進房間的時候,一直在嫌棄房間的裝飾。”
秦深深忙補充道。
“那房間不是她的。”
“覺得奇怪?”
秦深深伸着纖長的脖子,碎髮在半空中揚起一個弧度。
她的眸色有些憂傷,有些遲疑,有些難過。
她看着此刻顯得格外疏離的盛翀。
她黯然的低下眸子,纔回答。
“夢嬌的房間掛着她畫的油畫。”
“油畫的內容非常明朗。”
“她房間的裝潢也很明亮。”
“與她呈現在夢大力面前的模樣,完全不同。”
“我以爲……”
秦深深剛想繼續說,卻被盛翀打斷。
“你以爲?呵。”
“你以爲夢嬌是在夢大力面前假裝成囂張跋扈的模樣?”
盛翀的嘲意加深。
她眸子可見的嘲。
“是……”
“……”
盛翀沒有再說話,只是用餘光看了她一眼。
他徑自抽着煙,一根緊跟着一根。
秦深深不知道這次,盛翀會與她冷戰多久。
上一次,因着天冷,他纔會過來找她的吧。
秦深深想着。
她安靜的站在一側。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着盛翀把一整盒的煙都抽完了。
自從認識盛翀以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有些憂傷,有些茫然,又有些熱烈。
這些情緒原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從認識盛翀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天之驕子,是人上之人。
他的情緒,從不外漏。
今天,卻在她面前,露出了這樣的表情來。
那永遠淡漠的眉毛,此刻擰着一個憂傷的弧度。
眉頭微微向上皺起,眉尾有氣無力的垂掛着。
他那雙暗沉又泛着幽藍的眸子,此刻盯着窗外看着。
他似在看雪,似又透過雪看些其他的,亦或什麼都沒有想。
小書房的燈一直亮着,而外頭的夜卻越加深沉。
外頭的雪越來越大。
地面上已經堆積了厚厚一層。
就連窗戶上,也已經積上了一層。
玻璃幾乎被遮擋得快看不見了。
秦深深只覺得腳有些僵硬,小腿肚有些發酸。
腳指頭都有些麻木,沒有知覺。
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盛翀。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她纔看到盛翀轉過頭來。
他那雙暗沉的眸子,看着她。
似有千般的話要說。
“你瞞了我什麼?”
就在秦深深以爲,盛翀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問了。
她猛然一驚,兩眼瞬間劇烈的晃動。
她的手指緊張的緊緊拽緊。
手指甲什麼時候扎進手掌心的,她也沒有察覺。
血絲沿着手掌心的紋路,低落在潔白的毛絨地攤上。
在地毯上暈開一個血痕。
“你瞞了我什麼?”
又一次,盛翀問道。
他的雙眼注視着秦深深,一瞬不瞬的看着,等着她的坦白。
早在秦深深拒絕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奇怪。
他一直以爲,眼前這個邪肆的少年,是因爲同爲異性,過不了心裏這一關。
一直是這麼認爲,他也願意等待。
但是,幾次三番的。
眼看着這個少年情動時,卻突然拒絕。
拒絕得非常堅決。
屢次受傷的同時,他想過多種可能。
少年與夢嬌的親暱,讓他妒忌得幾欲發狂。
卻在見到少年的時候,又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從少年的反應中可以看出,她並不喜歡夢嬌。
少年在他的親吻之中,明明是有情動。
少年的模樣,印在他的腦海之中,幾次回憶,都覺得很奇怪。
少年是因爲什麼而拒絕了他?
管曰查到的資料,他看過。
其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少年的家中,他也去過。
也沒有發現什麼。
盛翀看着秦深深的眸子,越發的深沉。
那漆黑的宛如兩個黑洞,似要所有的東西吞噬。
看着盛翀的樣子,秦深深的瞳孔,突的收縮着。
她的手臂微顫,腳底有些發軟。
她覺得現在得離開。
她轉身就走。
她還未邁開步子的時候,小臂突然一緊。
她回過頭看去的時候,她看到盛翀拽着她的手腕。
他緊緊的握住,顯得非常堅定。
他今晚一定要聽秦深深告訴他。
他想,不管少年告訴他什麼,他都能接受。
“盛翀?”
秦深深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試着掙脫,卻沒有成功。
她只能順着手,回過身去。
她儘量遠的站在盛翀面前。
她的嘴脣微微張合,很多話幾欲脫口而出。
“說!”
盛翀的眸子黑沉,看着秦深深。
“告訴我。”
那一聲又一聲的質問,宛如來自地獄一般。
這是第一次,盛翀用着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眼神,面對秦深深。
這使得她有些抗拒,有些顫抖。
“我……”
她的聲音微顫。
她的身子與聲音一樣,竟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
她覺得腳底更軟了,一股子眩暈的感覺,突然朝着她侵襲而來。
在眼前進入一片黑暗之前,她只看到盛翀那異常慌張的臉。
他似乎驚呼出聲,似乎在喊她的名字。
……
秦深深張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盛宮的那個臥室。
她身下躺着的,便是那長木質大牀。
她的手探出被子,拍了拍。
在感受完周遭熟悉的一切之後,她才確定,她依舊在盛宮。
她的手肘撐着牀鋪,撐起上半身來。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
窗簾緊緊的拉上,沒有透進一絲光亮。
臥室的隔音非常好,根本聽不到外頭的動靜。
撐了會兒,她感覺還是有點暈,便又躺了下來。
待緩過勁來,她纔回憶起暈倒之前,盛翀似乎正在質問她什麼。
不知道張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多久。
在她適應了黑暗之後。
能在黑暗中,看到屋內擺設的黑影的時候。
她終於聽到,從房門處傳來的動靜。
動靜很細微,只是一陣的窸窸窣窣。
她忙閉上眼,假裝沒醒。
盛翀與莫凱推門而入,後頭跟着管曰。
兩人的聲音,從門口處,傳入秦深深的耳朵。
“深深什麼時候能醒?”
盛翀問道,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冷意。
“盛家主,放心。秦同學只是過於緊張,才導致暈倒的。”
“緊張?”
聽聞,盛翀語氣中的冷意,居然稍稍淡了一些。
耳朵可聽到的,他居然輕吐了一口氣,似鬆口氣的樣子。
今天生了大氣。健身的時候,居然做了八組的動作。後來又做了半個小時的有氧。最後大汗淋漓的,終於把怒火給發出來了。但心裏有些無力,什麼都不想理會。本寶寶的性格是那種越是壓着,越會反彈。就是這臭脾氣。一輩子都改不了了。來啊!互相傷害啊!還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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