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風的事情,讓家主對我失望了?”
管曰似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問隗採。
隗採的一隻手,搭在管曰的肩上。
他聽聞,有些驚詫。
他微微側顏,看了一眼管曰。
卻見管曰的茫然。
“你自己去問他。”
隗採說着,便率先沿着樓梯,下了樓。
管曰看着依舊舉在半空中的雙手,他有些愣神。
剛纔家主的眼神太冷,其間沒有任何的感情。
他是跟在盛翀身邊最久的,他從未見過他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你怎麼了?”
完全沒搞清楚狀況的盛氏君燁,疑惑的搖了搖發愣的管曰。
“你知道你爲什麼能追到我嗎?”
突然間,管曰問盛氏君燁。
他側着身子,直挺挺的站着。
他的雙手,垂在身側。
手掌緊緊的拽着。
他的臉上面無表情,甚至有些疏離。
就連平日裏一直維持的有禮的笑容,此刻也已經消失不見。
“爲什麼?”
盛氏君燁聽聞,歪頭問道。
她是真沒搞懂。
管曰見盛氏君燁的樣子,突然間沉默了。
“……”
他突然覺得很無力,什麼都不想說。
他默默的轉身,走下樓梯。
“爲什麼啊?”
盛氏君燁反而被問得,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忍不住追問。
……
秦深深的頭,從綿軟的被子裏探了出來。
她只露出兩隻眼睛。
她眨巴着雙眼,探看着周遭的環境。
房間裏的窗戶,已經被拉開了一條縫隙。
縫隙外,正透着燈光。
燈光映得黑夜,微藍。
她轉頭看了一眼,以爲天還未亮過。
她又探着手,摸了摸身側的牀鋪。
並未摸到盛翀的身體。
只摸到一手的餘溫。
她想着,也許盛翀洗澡或者離開了。
便想趁機起牀。
她忙掀開被子,彎着腰,飛快的撿起地上的衣物套上。
不等她套全了,便見一隻大手,突的罩在她的頭上。
那厚實的手掌,還在她的頭上磨蹭了會兒。
“喫飯。”
“呵呵呵呵呵……”
秦深深一聽到是盛翀的聲音,忙找了個位置躲了開來。
開玩笑,現在喫飯。
是要讓她養足了體力,再繼續奮鬥的意思嘛!
盛翀卻像是知道秦深深在想什麼。
他只是淡聲道。
“喫完飯,回家。”
“喲!”
喫飯的時候,秦深深一直偷覷盛翀。
他剛剛夾了幾口,就沒有繼續吃了。
而是一直立在落地窗前。
他手上夾着一根菸。
他任由菸絲嫋嫋,卻沒吸幾口。
他直直的盯着外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深深忍不住好奇,手裏端着飯碗靠近。
剛想問他怎麼不吃了,卻見着他眸中顏色瀲灩。
秦深深驚得,一口飯瞬時噎在了喉間。
這個眸色,她見過。
秦深深心裏想着,腦子突然刺痛。
她手中的碗,已經被過於用力,握出裂痕來。
她緊緊的擰着眉,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眼中,充滿了霧藍的顏色。
那霧藍,猶如他手中的菸絲一般,在眼中流轉盤桓。
他自己似沒有察覺。
他的嘴角正似有若無的笑着。
他的眸子,盯着窗外的一處看着。
他的眉目舒展。
他那原是狹長的眸子,此刻眼尾處,正微微的上揚着。
他似格外的舒暢。
心情似有些愉悅。
此刻,居然能聽到他正愉悅的輕哼着。
“盛翀!?”
秦深深雖然不記得一些事情,但她知道,原來的盛翀不是這樣的。
她的意識裏很肯定的認爲,盛翀並不是這樣。
今天的盛翀非常不對勁。
秦深深似意識到危險,忙向後退。
她把飯碗找了個地方擱着。
隨即便想推門離開。
“去哪兒?”
“喫完了?”
盛翀的聲音,在秦深深的腳,離開房門的那刻響起。
他甚至頭也沒回,就這樣背對着秦深深。
“回……”
回哪兒?這裏不是我家。
秦深深突然有些茫然。
盛宮不是她家,她家不在夏國。
秦深深的遲疑,在盛翀靠近的時候被打斷。
“回盛宮。”
盛翀的聲音淡淡。
他輕摟着秦深深的腰。
他的眸,在她的身上流連了片刻。
隨即,便蹙起眉頭來。
“這衣服很難看。”
“換了。”
“……”
我擦!這衣服明明很好看的啊喂!
秦深深提了提裙襬,還是很欣賞她自己的品味。
……
待衆人再次見到秦深深的時候,驚得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我擦!秦小爺,你變性也沒有這麼快吧!?”
三人指着穿了一身短裙的秦深深,驚呼出聲。
“!老孃原本就是個女的啊喂!”
秦深深一聽,頓時怒起。
她剛想一腳踩桌上,便被盛翀冷冰冰的眼睛給瞪得縮了回去。
“你哪裏表現得像女的了?”
“你絕壁是去變了性的吧?”
加百列和久野真樹極度不信。
“……”
秦深深聽聞,額上的青筋“噗噗噗”的瞬間爆了好幾個。
一把小刀,已經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中。
要不是盛翀的眼刀子盯着,她早一刀丟出去了。
三人一眼便瞧見了那把刀子,瞬時閉上嘴巴。
“管曰。”
“在,家主。”
“嗯……”
盛翀淡聲哼了哼。
他那雙逐漸被霧藍佔據的眼,忽然轉向盛氏君燁。
他只是看了一眼盛氏君燁,便又轉向管曰。
他的嘴角依舊維持着那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的眉眼舒展。
看上去舒適,卻又讓人忍不住不敢直視。
這樣的盛翀,實在太過詭異了。
秦深深悄摸着,朝着三人靠了過去。
三人察覺,迅速朝着邊上挪走。
“……”
秦深深見狀,心下有些着急。
她想找三人說一些悄悄話。
而三人的樣子,很明顯不願意搭理她。
秦深深着急的,又想亮出小刀來。
“深深。”
“哈?”
“沒收。”
“啥?”
“嗯?”
盛翀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朝着她攤開手。
“……”
秦深深有些鬱悶。
看了好幾眼自己手上的刀,在盛翀的注視下,有些不甘的上繳了。
“管曰。”
“是。”
“查。”
“好的,家主。”
“還有。”
“是。”
“……”
盛翀說着,又頓了頓。
他的視線,朝着秦深深和盛氏君燁看去。
“我去看魚苗!”
秦深深一瞧見盛翀又看她,便識趣的,順便趁機開溜。
盛翀很明顯有什麼話得揹着她說。
她現在不溜,更待何時。
“待會兒去海域找你。”
說完,盛翀便不再理會秦深深。
秦深深歡快的剛要邁出腳,便被一個人給丟中。
“你丟個煞筆給我幹啥西?”
秦深深怒,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盛氏君燁。
“帶走。”
“我幹嘛帶一個煞筆啊喂!”
“餵魚苗。”
“魚苗不喫煞筆。”
“喂大白。”
“大白不喫煞筆。”
“喂小黑。”
“小黑……”
“小黑今天不喫素,秦同學。”
管曰淡聲阻止二人互懟。
他有預感,如果他再不阻止。
這兩人能懟出天際來。
“……”
“哼!”
秦深深心不甘情不願的拎着盛氏君燁去了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