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開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隨後凝神,繼續手中的夥計。
他嚴肅的盯視放大鏡。
助理把放大鏡調製最大,以至於能看到填充的縫隙。
他把設備靠在固體硅膠的邊沿。
沿着邊沿,一點點的,融化固體硅膠。
這個時間是綿長的。
他耐着性子。
想來醫生都需要耐着性子。
盛翀在這個時候,反倒是比莫凱煩躁一些。
他擔心得比莫凱更多。
但他只能憋着,什麼也不說。
就連盯視的時間也不能過長。
他在儘量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以免給所有人造成壓力。
其他人也都屏住氣息,仔細的,小心的,盯着那設備的運作。
設備在靠近固體硅膠最後的縫隙的時候。
在固體硅膠最後一點點縫隙被填充上的瞬間。
當固體硅膠完全的融合,把縫隙填滿,凝固之後。
在莫凱再三確定後。
衆人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這時,並未是放鬆的時候。
而是最爲關鍵的時刻。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凝視着。
看着那固體硅膠與腦殼的兼容度。
看着是否有排異反應。
這樣的時間,大概需要15分鐘以上。
而所有人也並非是靜止的。
他們需要及時的進行滅菌的操作。
以免腦殼洞開太久,造成細菌感染。
所有人不能放鬆,也不敢放鬆,這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但凡作爲醫者,都是敬重生命的。
這一刻,他們尤爲的謹慎。
“滅菌”
每隔一分鐘,莫凱會喊一次。
而邊上的助理,便馬上替代莫凱的位子,進行滅菌的操作。
莫凱並未走開,只是站在側邊,盯視着。
他不敢走開,也不能走開。
秦深深的腦殼,在整個手術過程中,都得在他的視線裏。
當助理做完滅菌,莫凱又站回原來的位置。
他一一的放大放大鏡,審視每個縫隙的兼容度。
每一分鐘一次,不斷的重複操作。
只是這對所有人來說,是相當綿長的。
15分鐘之後,莫凱才稍稍鬆口氣。
“縫合”
這最後一步,也是最爲不能鬆懈的一步。
他皺着眉,把頭歪在一旁。
讓助理先把汗水全部吸乾。
隨即便接過護士手中的縫合線。
他在看到縫合線的瞬間,便又說。
“黏連”
他低喝。
他記得自己明明說過,不用線,用黏連的硅膠。
怎麼他們還給準備了線。
助理點了點頭,自己跑過去,把縫合用的黏連硅膠拿了過來。
而剛纔遞縫合線的護士,卻被盛翀給拽了出去。
他一聲不吭,只是把護士交給了暗影。
自己又迅速的站在了原來的位置。
他一刻都沒有鬆懈。
雙手持着設備。
一手拿着鑷子。
雙手一起操作,一邊黏連,一邊擠推。
直至最後一條縫隙消失。
“用膠帶。”
莫凱對助理說道。
助理馬上替換莫凱的位置。
雙手飛快的把膠帶一個個的黏在傷口上。
這膠帶非常的細小與纖細,操作的時候,得格外的小心。
助理年紀較輕,卻很能耐得住性子。
他一個個貼上,仔細的檢查後,才與莫凱變換位置。
莫凱再次檢查。
多次而重複的。
在確定膠帶黏連沒有問題,手術疤痕完美的粘合在一起之後,他才又說。
“包紮”
隨即,另外一個助理再次替換他的位置。
待秦深深的頭殼被一層又一層的包裹上。
在紗布被固定,這場手術纔算是告一段落。
緊跟着,便是檢查秦深深的心率,與腦電圖。
莫凱不知是檢查了幾遍,確定沒有問題,才讓人把秦深深推出手術室。
手術的流程纔算是結束了。
但術後修復,是最爲關鍵的。
盛翀是緊跟着手術牀出去的。
在那精緻而乾淨的單間裏,他直愣愣的站在秦深深的身旁。
秦深深睜開眼的同時,便見着有些走神的盛翀。
她率先摸了摸自己層層包裹的頭,隨即低喊。
“我的頭髮呢”
秦深深率先想到的是,她那好不容易留了一點點長度的發。
“”
盛翀原是有些低落,很難形容的情緒,瞬時被這一聲給喊的有些無語。
“還在。”
他淡聲說道。
說着,突然附身在她額前。
他不知此刻是什麼心情。
竟似有些憂傷的,輕輕的在她的頭上印了一吻。
隨即,他那雙泛着霧藍的眸子,看向了秦深深的眼。
“我的發被剃了我成禿頭了”
秦深深此刻有句p得講。
,老孃好不容易留長的發,不會就這樣給剃沒了
這得留多長時間啊喂
她有點想炸毛。
見着盛翀這奇怪的神色,她又不能當即發作。
只得問。
“我的頭髮會自己長回來的啦”
她覺得自己好善良,居然不顧自己的憂傷而率先安慰起盛翀來。
盛翀內心的情緒,再次被秦深深給打散了。
盛翀:ー`′ー
她還是安靜的時候,看得比較順眼。
“不是。”
盛翀低低的,說道。
說着,那悲慼的情緒又瀰漫開來。
“我的頭髮沒有被剃掉”
秦深深大喜,心想,這莫凱太厚道了。
她剛想誇莫凱,便又見盛翀略無奈的說道。
“與你的發無關。”
“那跟什麼有關係你用辣麼悲傷的眼神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噠”
秦深深捧着腮幫子,朝着盛翀眨眼。
盛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