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盛西恪有一瞬間的恍惚。
眼前的男人，不是他記憶中的弟弟，可他和他記憶中的弟弟有幾分的相似。
他只聽說過封家的大名，但他和封家沒什麼來往，也不曾見過封家真正的太子爺封墨寒。
眼前的人，到底是盛允文還是封墨寒？
如果是真正的封墨寒，爲什麼他長的和盛允文如此相似？
如果是盛允文，既然他已經改頭換面了，爲什麼如今的他還酷似他以前的容貌？
恍惚中，他想到顧君逐交給的他的那疊資料裏的幾張照片。
當時，他太憤怒，情緒太激動，沒有仔細看。
他以爲那幾張照片是封墨寒的照片，現在想來，或許，是如今的盛允文的照片……
盛允文看了盛西恪片刻，轉身朝盛西恪走過來，指了指沙發：“大哥，坐下聊。”
盛西恪更加恍惚了。
聲音也不是他熟悉的盛允文的聲音，但又很相似。
這個聲音，比他熟悉的盛允文的聲音沙啞一些。
就像感冒之後盛允文的聲音。
他沉默的走到盛允文面前，沒有坐，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盛允文的臉：“爲什麼把臉整成這樣？當盛家的養子很丟人嗎？更喜歡封家少主的地位和風光？”
“爲什麼把臉整成這樣？”盛允文摸了摸臉，在沙發上坐下，拿過咖啡壺，給盛西恪倒了一杯咖啡：“大哥都查到我如今的身份了，沒有查到我爲什麼把臉整成這樣嗎？”
“時間太短，很多事還沒查清楚，但只要你給我時間，我都可以查的清清楚楚，所以，你最好不要再騙我。”盛西恪沒有提及顧君逐，沒有告訴盛允文，他的事，是顧君逐查到的。
五哥的恩情，他心裏記着就好，沒必要告訴盛允文，免得他去報復五哥。
“我信，”盛允文點了點頭，把咖啡推給盛西恪：“從我決定把惜惜送回去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身份有可能會敗露。”
但他還是把惜惜送回去了。
於是，他的身份也真的敗露了。
但是，他不後悔。
他還能決定把惜惜送回去，說明他還是個人。
如果他爲了保護自己的祕密，眼睜睜看着惜惜死在他身邊，那他就連個人都不算了。
雖然他現在算是個壞人、反派，但壞人、反派，好歹還是人。
做好人，他這輩子是沒希望了。
做個人，是他最後的底線了。
“爲什麼李代桃僵，帶走惜惜？爲什麼要改頭換面，去做另一個人？是我對不起你，還是盛家對不起你？”憤怒灼燒着盛西恪的心臟，他的眼睛中燃燒着熊熊怒火，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着一拳轟在他臉上的衝動：“你知不知道，媽媽得知你和惜惜的死訊，承受不了刺激，險些喪命！”
他忍無可忍，揪住盛允文的衣領，憤怒至極的質問：“盛允文，你的良心呢？假死脫身，改頭換面，還帶走了惜惜，你去逍遙了，你想我和爸媽、玄武嗎？我們哪裏對不起你，讓你這樣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