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湘瀅撫着自己的腹部,神情溫和的說道:“只不過,莫兒姑娘離開西峽寨過於倉促,恐怕並不知道,西峽寨的鄉親們,被一羣神祕人所救,提早撤離了西峽寨。西峽寨被水淹沒了,但是百姓死傷甚少。”
“不可能”莫兒立即反駁道。
“爲什麼不可能難道你不希望,自己家鄉的人逃出來”
聞言,莫兒立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於是連忙補救道:“莫兒就是西峽寨的人,根本沒有看到,有什麼神祕人,更沒有人告訴我們撤離西峽寨分明已經成爲了一片汪洋”
“莫兒敬您是王妃,可是王妃也不能信口胡說,更加不能因爲,不想接納莫兒,而用這麼多鄉親的性命,來掩藏事實啊”莫兒似是傷心至極,又似悲憤至極的喊道。
不過,沒有人留意到,莫兒已經不敢,再稱呼雲湘瀅爲王妃姐姐了。
“就是啊王妃就能枉顧百姓的性命嗎”立即有一道聲音,從百姓當中傳了出來。
只是,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見清寒的身形,如同飛撲的獵鷹一般,驟然撲到了他的跟前。
不等此人反應過來,清寒已然如同拎小雞仔一般,將他給拎出了人羣當中。
此人心中大驚,張嘴就要喊,清寒卻快他一步的,點了他的啞穴。
“你們不能這樣欺辱百姓”莫兒咬着脣,攔在了清寒身前。
清寒當即停住了腳步,並沒有衝撞到莫兒,反倒是那個被清寒拎在手中的人,手舞足蹈的掙扎,一腳踹在了莫兒的胸前
莫兒踉蹌了一下,不知是羞窘,還是氣惱,臉色一片漲紅,身子也微微顫抖着。
不過,莫兒還是堅持道:“他沒有做什麼,你不能這麼對他如果如果是因爲,他說錯話,得罪了王妃,莫兒願代替他,給王妃賠不是。”
念柳臉上帶着笑,極爲好心的上前,扶住了莫兒,口中也溫和的勸說道:“莫兒姑娘,你不要總是替這個、替那個的,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可好”
繼而,念柳看向那些,因着莫兒的話,而有些激動的百姓,開口說道:“你們還講不講理了王妃只是告訴莫兒姑娘,西峽寨的百姓被人救了,並沒有傷亡慘重,這也成了掩藏事實誰來告訴告訴我,這是什麼道理還說什麼枉顧百姓的性命王妃怎麼就枉顧百姓性命了誰親眼看到,西峽寨的百姓死傷慘重了”
說到這裏,念柳一指被清寒拎出來的人,又道:“你們以爲,這人當真是和你們一樣,來看熱鬧的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你們到底有多笨”
在說出那個笨字之前,念柳停頓了一下,艱難的把那個蠢字給嚥了回去。
說完,念柳衝着清寒點了點頭。
清寒也不多言,拎着那人用了一股巧勁兒,將他上下左右的抖了抖。
只聽“叮噹”、“嘩啦”的幾聲怪響,幾樣物什掉落在地上。
“大家來看看吧。這個,可是普通百姓,平常會帶在身上的還有這一樣,你們覺得正常上街的人,會揣懷裏啊”
念柳所指的物什,一個是匕首,一個是飛鏢袋。
周圍的百姓,這才紛紛驚覺,剛剛藏身在他們其中的這個人,真的好像不是普通百姓。
“莫兒姑娘你看看,我家王妃心地善良,與你好聲好氣的說話,你不相信。這樣心懷不軌的人,你倒是沒有半點猶豫,就跳出來維護。莫非,你們認識不成”念柳看着莫兒。
因着念柳的話,衆人的目光,也紛紛聚集到了莫兒的身上。
莫兒輕輕的咬了脣,爲難的說道:“你們誤會了。他他是”
不等莫兒說出來,此人究竟是什麼人,雲湘瀅就開口說道:“好了。不要爲難莫兒姑娘了。”
“是,王妃。”念柳痛快的應是,不過還是看着那些百姓,又說道:“我家王妃捐出自己的嫁妝,置備了大量的帳篷、糧食等物,送去給西峽寨的百姓。你們一個個,除了一張只會人云亦云的嘴,誰爲那些受災的百姓,做過些什麼記住,看熱鬧也是要用腦子的,不是光憑一張嘴就可以的。”
包括那些大臣,都被念柳的這句話,說的臉色微紅。念柳的話,也徹底堵住了他們的嘴。即便百姓中,還有暗藏的心懷不軌之人,恐怕也不敢再貿然開口了。
雲湘瀅脣邊帶笑,溫和的望着莫兒,說:“莫兒姑娘,西峽寨的百姓,全都很好的得到了安置。本王妃不知道,你爲何一口咬定,西峽寨的百姓都死了,且也不論你孤身一人,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是如何安安穩穩的來到京城的。本王妃只問你一句,你確定與你有過露水姻緣的人,是璟王殿下嗎”
“王妃,莫兒真的是西峽寨的人”
雲湘瀅擺了擺手,道:“本王妃已經說過,這些事本王妃不想過問。”
莫兒咬了脣,衝着雲湘瀅點了點頭,說:“的確是璟王殿下。”
“有何憑證”
“憑證”
“自然。”雲湘瀅微微揚起了面龐,“總不能有人自稱是璟王殿下,就可以取信於人吧本王妃相信,莫兒姑娘應該也沒有,那麼單純纔是。”
莫兒總感覺雲湘瀅是話裏有話,卻又挑不出哪裏不對來,只得忽略掉雲湘瀅的後半截話,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玉佩,顫抖着手舉了起來。
“這塊玉佩,是璟王殿下留給莫兒的。莫兒本不捨得拿出來,但王妃既然問了,莫兒只得將它拿出來。莫兒也相信,王妃是認識這塊玉佩的。”
雲湘瀅勾脣:“這塊玉佩的確是”
在莫兒欣喜的目光中,雲湘瀅話鋒一轉:“的確是做工精良。只是可惜,莫兒姑娘恐怕是被人騙了,這並不是殿下的玉佩。”
“怎麼可能”莫兒激動的說道:“王妃真的看清楚了嗎殿下分明說過,這是恆朝皇子的貼身玉佩,這上面還刻了殿下的名字王妃,您好好看看,您好好看看啊”
莫兒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當真是傷心又委屈的模樣。
一旁的兵部尚書,頓時就不忍心了,當即想要走過去,替莫兒說話。只是,他的腳剛剛擡起來,就被輔國公給拉了一把。
兵部尚書愣了愣,轉頭對輔國公說道:“啊,對。輔國公自是認得皇子玉佩的,輔國公也上前認一認可好”
輔國公忍了好幾忍,在心中暗道一句蠢貨
他之所以拉兵部尚書那一把,爲的就是告訴他,這是璟王府的事情,容不得他隨意插手。沒想到,這兵部尚書非但沒有會意,還順帶把他給扯了進去。
輔國公不禁有些歉疚的,看向了雲湘瀅。
雲湘瀅笑道:“無妨。正好我也想請輔國公,做一個見證。”
輔國公便衝着雲湘瀅賠不是:“失禮了。”
繼而,輔國公也不多做拖沓,邁步走向莫兒,說道:“莫兒姑娘可否把玉佩,讓我看一眼”
兵部尚書顛顛的上前:“莫兒姑娘莫怕。本官與輔國公,定然會爲莫兒姑娘主持公道的。”
“是。莫兒相信大人,也相信國公爺。”莫兒羞澀的應着,將手中的玉佩,輕輕的放在了輔國公手中。
輔國公拿起玉佩,仔細的看了許久,隨即輕嘆一口氣,說道:“恐怕璟王妃沒有說錯,姑娘是被人假借璟王殿下的名義給欺騙了。”
“什麼”莫兒猛地擡頭,神情震驚。
“這不是璟王殿下的玉佩。”輔國公解釋道。
一旁的兵部尚書也不相信,連忙從輔國公手中,將玉佩拿了過去,送到眼前查看起來。
隨後,兵部尚書叫道:“不對吧這玉佩隱刻龍紋,分明就是皇子玉佩。其上還有一個淵字,不正是璟王殿下的名字嗎輔國公怎麼能睜眼說瞎話呢”
聞言,輔國公的眼神冷了下來,看的兵部尚書,差點忍不住打寒噤。
“輔國公爲何爲何這般看我我哪裏說錯了嗎沒有啊”兵部尚書剛開始,還有些心虛,說到最後卻理直氣壯起來。
而此時,莫兒卻是輕輕低泣起來:“莫兒自知身份卑微,入不得京城裏貴人的眼。可是,莫兒沒有想到,貴人也會莫兒被人詆譭,沒有什麼的。只是,莫兒實在不忍心,殿下的骨血也受人指摘啊”
兵部尚書就道:“莫兒姑娘莫哭。京城的貴人,可不都是趨炎附勢之輩。本官”
輔國公忍無可忍,低喝一聲:“吳尚書”
繼而,他再次壓低聲音,說道:“你是不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究竟有多愚蠢”
這般愚蠢,究竟是怎麼坐上,兵部尚書這個位子的
“別以爲你是國公爺,我就會容忍你”兵部尚書也惱了。
被人當面罵愚蠢,誰會不心生惱怒
而輔國公卻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迅速的說了一番話出來。
輔國公的話說完之後,兵部尚書徹底傻眼了。
這還不算完,伴隨着一人的出場,莫兒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