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啓搖了搖頭,謙虛道:“大師說哪裏話。能夠親自領教馭劍術的奧妙,劉啓還要感謝大師的賜教。”
活了幾十年的鑄修,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劉啓給他臺階下。心中感動,誠懇道:“既如此,我也不矯情了。對了,劉兄弟,你來找我有何要事?這把落烏弓又怎麼會到你手上
?”
劉啓本來還在思量要怎麼將話題展開,沒想到鑄修主動提及。趕緊來個打蛇隨棍上,將落烏弓的由來複述一遍,聽得鑄修唏噓不已。
劉啓趁機問道:“得知這把落烏弓是大師親手打造,劉啓特來酬謝。因爲它幾次三番救我和我的夥伴與水火,飲水不忘掘井人,大師請受小子一拜!”說完,長身而起,一揖
到地。
鑄修趕緊扶住劉啓,道:“小兄弟折煞我了。兵器無論什麼品級都是給人用的,能夠在小兄弟手中發揮它的威力,我這個締造者也與有榮焉。”
劉啓不敢硬拜,順勢坐入座椅,小聲詢問道:“大師,不是小子好奇心強,實在是你剛纔的舉動太突然。小子斗膽想問問大師,是不是在落烏弓身上發生過什麼故事?大陸上
也有個傳言,想必大師也聽過,不知是否屬實?”
聽到劉啓的問話,鑄修壯碩的身軀明顯一滯,眼神複雜道:“這些事原本我不想提及,既然小兄弟是落烏弓這一任主人,也算與我和它上一任主人有淵源。我就將我的祕密告
訴你把,希望你爲我保密。”
“好!”劉啓毅然點頭道。
鑄修默默點頭,目光轉爲深沉,沙啞的嗓音開始迴盪在屋內:“剛纔我一看到落烏弓,一股睹物思人的情緒油然而生。因爲我知道,它的上一任主人已經離開人世,所以落
烏弓照理說應該是無主之物。可是剛剛撫摸到弓身,我就感覺到一絲排斥力從弓內涌入,將我的手指彈開,這顯然是落烏弓有了新主人的徵兆。要知道,神兵認主是一個漫長的過
程,除了長時間休憩與共別無他法。當年,落烏弓原主人遇害後,它也隨之消失,我本能的以爲你就是當初那個兇手,神兵與你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纔會認你爲主,是以纔會做出
那衝動的舉止。”
劉啓輕輕頷首,終於弄明白剛纔爲什麼鑄修會不問青紅皁白就下殺手。
“現在想來,我真是被仇恨迷了心智。小兄弟你現今滿打滿算也才十七八歲,十五年前方纔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孩童,如何能擊殺神功前任主人。加之我檢視過前主人的遺體,
他所受的致命傷也與你修習的武學大相徑庭。萬幸,剛纔我的衝動並未對小兄弟
造成什麼傷害,不然我鑄修豈不是枉殺好人。”
聞聽鑄修自責的話語,劉啓輕聲寬慰道:“大師,爲友報仇的心情劉啓能夠理解,還請大師不必介懷。”
鑄修得到劉啓的諒解,心情稍有好轉,黯然點頭,接着道:“世人皆知落烏弓的前任主人是我鑄修的生平摯友,其實他們都不知道,他並不是我的摯友而是我的兄弟。”
眼前,試問誰會留手?
“嗯!”鑄修心痛頷首,“落烏弓原主人名叫燕義,又名鑄義,是我的親生兄弟。只是我隨父姓他隨母姓,而我自小聽話,繼承了父親鑄造師的家業,弟弟他從小就比較叛逆
,喜歡結交武林好友,父母親幾次三番勸誡都不爲所動。父親一怒之下,與其斷絕了父子關係。弟弟本就倔強,被父親趕出家門後,獨自在外闖蕩,爲了撇清身世更是改名燕義。
父母在我二十歲,弟弟十八歲時因爲弟弟的出走憂鬱成疾,雙雙暴斃身亡,臨死還念念不忘要我暗中照拂弟弟。我將父母的遺願牢記心中,四處打探弟弟的下落。終於,皇天不負
苦心人,三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得知弟弟的住所,滿心歡喜的我便拿着剛剛打造完成的神兵落烏弓尋到弟弟住所。”
“兄弟倆時隔三十多年再次見面,自然欣喜不已。得知父母雙亡的事實,弟弟也悔恨莫名,將父母暴斃的罪責完全附加到自己的不孝之上。儘管我極力勸誡,弟弟依然沒有臉
面認祖歸宗,收下落烏弓後依舊以燕義之名闖蕩武林,是以世人都以爲弟弟只是我的至交好友。”
劉啓露出恍然的神色,這番祕辛確實外人無從得知。
鑄修喘了口氣,繼續說道:“隨後的幾年,得到落烏弓的弟弟如虎添翼,武林中的威名扶搖直上。後來更是加入光輝王朝,與光輝王朝的劉毅結拜爲異姓兄弟,世人並稱爲光
輝雙翼。其間,弟弟始終與我保持着聯繫,看到他闖出偌大的名頭,我也十分高興,心甘情願在天劍門做一個打鐵的鐵匠,做他堅實的後盾。”
“豈料……”說到這,鑄修頓了頓,聲音轉爲悲涼,道,“世事難料,光輝王朝在二十多年前出現變故,一番惡戰,弟弟的結義兄弟被抓至今下落不明,他自己則身負重傷僥
幸逃得性命,隱居在一處深山中長達一年之久。養傷的這段時間,除了我之外,弟弟從沒向任何人透露過他的住處,更是深居簡出,完全過着與世隔絕的日子。每隔一段時間,我
都會給
他送一些生活用品。意外也就在我最後一次探望他後發生了,等我下一次去看我弟弟時,只看到弟弟的屍身已經腐化,而落烏弓也鴻飛冥冥。悲痛欲絕的我親手掩埋了弟弟
的屍首,尋思着敵人肯定是暗中跟着我找到此處,所以說是我間接害死了自己的親弟弟。雖然立志找出仇家爲弟報仇,可是茫茫人海,沒有敵人的線索,又讓我去哪找尋仇家。心
灰意冷之下,決定封爐停鑄,了此殘生。幸得門主出手制止,幾次三番開導與我,才讓我苟活至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