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前幾天是大哥不對,今天來給你賠不是,你看,咱哥倆喝點?”說着晃晃手中的酒。
劉至陽見狀,心道:“這出門在外的,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人家還是房東,和他搞好關係,自己住的也舒心不是?”
這樣想着,劉至陽忙把房東讓了進來。
“嘿嘿,你這睡的挺早的哈——”房東伸頭朝西屋看了看。
“嗯,明天早上要去做志願護工。”
“你還是個志願護工?”房東轉回身故作驚訝地道。
“嗯,明天是第一天做,也不知能不能勝任。”
“嗨呀,沒想到你還是個這麼善良的小夥子,以前都是大哥不對,來來來,我特意讓你嫂子,準備了幾樣飯菜,也不知你可不可口。”
房東說着,坐在沙發上,從食盒裏拿出了幾碟精緻的小菜,兩個杯子,兩副筷子。
又將杯子斟滿了酒,看似隨意的遞給劉至陽一杯。
正色道:“劉老弟,前幾天的事,大哥跟你道歉,你別跟我一般計較,我先乾爲敬了——”
說着一口乾了……
劉至陽本就是個性子豪爽的人,見房東都幹了,他也不能看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哈——”兩人同時發出爽快的輕吟。
“喫菜,嚐嚐你嫂子的手藝。”房東大哥率先動筷,吃了一口,之後又給劉至陽的杯子倒滿了酒。
出門在外,劉至陽並不是沒有防備之心,可見這酒菜都的人家先動的口,自以爲也不能有啥事兒,就跟着吃了起來。
殊不知,酒菜是沒事,他用的杯子和筷子卻早被房東塗上了曼陀羅花片粉和安眠藥粉。
用酒做引,一般人只要沾上一口,不出片刻,必定全身無力,不省人事。
可這劉至陽卻遺傳了他父親的酒量,兩斤不醉,三斤不倒,再仗着身體年輕,硬是和房東將那一斤裝的酒喝了個精光。
這才加速了血液循環,藥效發作,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這房東本以爲劉至陽一杯酒下去肯定完蛋,沒成想這小子這麼能喝,要不是藥效發作,再耽誤一會兒,恐怕連他都走不出這屋了。
“小劉?劉老弟?”見劉至陽鼾聲漸起,臉色漲紅的房東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終於特麼的睡着了,我還以爲老子的蒙汗藥不靈了呢……”
說着,搖搖晃晃的來到劉至陽身旁,將他脖子上吞鬼壺解了下來。看着手中的吞鬼壺,房東冷哼一聲道:
“小癟三,這回看你還怎麼吞我的鬼——”
說完,收了食盒,拎起酒瓶子,跌跌撞撞的回了三室。
“你個死鬼,怎麼喝成這樣?你這是辦事去了,還是解酒饞去了?”肥婆一拳把瘦骨嶙峋的房東懟倒在地。
“嗨呀,我辦事,你放心……”房東嬉皮笑臉的攤開手,一個銀色小瓶狀的飾物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正是劉至陽從未離過身的吞鬼壺。
“嗨呀,還真叫你給偷過來了……”肥婆一把奪過吞鬼壺,兩眼放光的在手中擺弄了半天,還放在嘴裏咬了咬,卻咬了一嘴汗泥(這玩意二十多年沒離身,劉至陽也沒刻意清洗過,能幹淨了纔怪)。
見沒什麼特別的,肥婆皺着眉道:“死鬼,就這麼個破玩意,就能吞你養的那些小鬼?”
話問出去,卻沒人回答,只見房東紅着臉,躺在地上喘着大氣,不知什麼時候竟是睡着了……
踹了一腳臉紅的像猴屁股似的男人,肥婆扭着豐臀,回到了臥房,來到梳妝檯前,將那吞鬼壺放在胸前比了比,照了照,感覺還挺好看,不知死活的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戴不要緊,這一戴上肥婆頓覺屋子裏的光線暗了下來,同時耳邊響起了一陣鬼哭狼嚎。
剎那間,她脊背驟感刺骨的涼意,就像有人用冰涼的針在她的脊樑骨上亂戳似的。
再看眼前梳妝檯的鏡子上緣,竟緩緩的滲出了鮮血,那血鮮紅欲滴,越聚越多。
肥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卻沒能揉去眼前這可怖景象,反而揉出了更加毛骨悚然的一幕。
只見一羣披頭散髮,面色慘白的惡鬼,從牆裏,抽屜裏,櫃子裏飛快的爬了出來,直撲向她。
“啊——”肥婆抖着五花肉,捂着眼睛發出一聲尖叫,向後一仰,“嘭”的一聲,頭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脖子上的吞鬼壺發出陣陣白光,屋內鬼氣肆虐,最後紛紛從肥婆的鼻孔裏鑽了進去。
清晨,陽光灑進窗格。
劉至陽被刺耳的鬧鐘驚醒,他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喘着粗氣,滿額的細汗。
回想起夜裏,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一個銀衫女子背對着她,一個勁兒地呢喃着:“快把我找回來,快把我找回來……”
鬧鐘依舊在響,劉至陽被這響聲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起身去關鬧鐘,沒想到腳上竟一軟,頓覺頭昏眼花。
忙去洗手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這才清醒了許多,看了看錶已經早上六點半了,來不及細想昨夜爲何半瓶酒就會醉成這樣。
劉至陽忙去換了身乾爽的衣服,草草的吃了點早飯,出門直奔醫院,或許是因爲着急,更沒能注意他脖子上的銀瓶不見了。
乘坐公交車,趕到醫院門口,剛好七點半,卻見穆瑤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了。
“讓你等我,真是不好意思……”劉至陽忙上前微笑着道歉。
“沒等多久,我也剛到,想不到你還挺準時的。”穆瑤看了看錶。
“佳人相邀,我哪敢遲到啊……”劉至陽嘴上說着,心中大呼還好,不知爲什麼,他和穆瑤在一起,總能想出一些花言巧語來。
穆瑤白了劉至陽一眼,沒理他的油嘴滑舌,甜甜一笑道:“那我們走吧……”
“好!”
兩人乘上一輛公交,來到了一家公立的敬老院。
“敬老院!我們就是在這裏做志願護工嗎?”
“沒錯,我告訴你,進去了之後,你就說你是新來的志願者,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千萬不能提你那墓地的事情,聽見了嗎?”
“小人明白!您指哪打哪,我絕對服從……”劉至陽嬉皮笑臉地道。
“出發!”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敬老院的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