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霍霆琛的眼眸只在蘇向晚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便直接轉到了她懷裏的小人兒身上,入眼的是蘇向晚緊緊抱着霍景安的手臂,兩張眉眼相似的臉靠在一起,親密的彷彿母子,不等霍霆琛眼中微冷的情緒緩一緩,他便看到了霍景安衣服後背上的血跡。
“把他給我!”
上前一步,帶着巨大的壓迫氣息,霍霆琛朝蘇向晚伸手將霍景安抱了起來。
“你幹什麼?”
“蘇小姐,這是我們小少爺。”
徐青也沒有想到會看到小少爺跟蘇向晚在一起,眼下彷彿小少爺又受了傷,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去醫院。”
霍霆琛並不想囉嗦的模樣,將霍景安抱上車,徐青爲難的看了一眼蘇向晚。
“我跟你們一起去。”
向晚突然說道。
她不是不相信霍霆琛,只是心裏放不下這孩子。
看着霍霆琛沒有反對卻尤爲冷厲的面容,蘇向晚咬了咬脣,將受傷的手臂掩在一邊,隨着霍霆琛一同去了醫院。
漂亮極了的孩子小小一團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蘇向晚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要不是因爲她,這個小傢伙怎麼會受到這樣大的驚嚇,她有些艱難的轉身出了病房,卻不想霍霆琛跟在她身後也一併出來。
“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景安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其實並非質問的語氣,語調也平和,可向晚想到當時小景安歡快的跑着奔向自己的樣子,她低頭說道:“都怪我,如果我當時……他不會險些出了車禍。”
霍霆琛的臉色微微一變,突然上前一步,在距離蘇向晚極近的位置。
“告訴我是誰讓你接近景安的?”
彷彿聽出了眼前這個動一動眉眼就能叫人心神慌亂的男人言語之間的意思,蘇向晚睜大了眼睛:“我沒有故意接近景安,我們只是偶然遇見。”
“蘇向晚,看在秦老的份上今天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以後,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兒子面前。”
霍霆琛絲毫不在乎蘇向晚的辯解,認定了她是害了霍景安的人。
手臂上應該是擦傷了,毛衣黏在了傷口上,隱隱刺痛,後背也因剛纔撞在了臺階上,痠痛不已,她直視霍霆琛冰雪般駭人的眸,張了張口一時說不出話來,霍霆琛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回到病房裏,絲毫沒有發現向晚的左手手腕正有一道血痕冒出血珠來。
走廊裏幾位醫生一衆護士快步朝霍景安的病房涌去,幾個醫生護士彷彿根本看不到蘇向晚一般狠狠撞上了她的肩膀和手臂,傷口的疼痛突然尖銳了起來,她痛呼一聲,喘着粗氣蹲在了地上。
好疼,也好難過。
席捲而來的愧疚到了極致,蘇向晚想要將自己蜷在一起抵禦剛纔霍霆琛再加註給她的難堪,而身上的疼痛難忍,蹲坐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聽着病房裏傳來不少人殷勤的詢問與檢查聲響,她身心俱疲,卻不想離開。
爲什麼不相信她?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細小的聲音如蚊喃,夾雜了一絲哽咽,可是沒有人聽得到。
很快病房之中的醫生簇擁而出,只是向晚剛想拉住其中一個詢問一下病房之中的情況,卻見他們對自己視而不見的離開,向晚咬脣坐回了走廊的椅子上。
走廊突然又響起了腳步聲,向晚幾乎是下意識的擡頭去看,便見到與她一樣詫異非常的唐棠還有那位看不出情緒的蘇醫生。
這兩個人是來看霍景安的,雖說作爲霍霆琛的好朋友好兄弟,他們都被霍景安荼毒過,可是小天魔星一旦出事那可不是小事,因此便一同來了,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蘇向晚,且看她這樣子,是在外面守着進不去。
三人只是輕點了點頭,唐棠與蘇銘進了病房內。
“景安怎麼樣了?”
蘇銘自然上前去再次檢查了一遍,只是說:“受到了驚嚇。”
霍霆琛神色未變,顯然剛纔那些醫生所給的答案也是一樣。
“蘇小姐在外面,是不是請她進來看一看小少爺?”
徐青忍不住問道,見霍霆琛薄脣微抿,神色是天生的肅冷。
分明是對蘇向晚的疑心未消。
“你懷疑景安出事的原因與蘇向晚有關?”
霍景安若是當真有個三長兩短便是大事,對霍家是絕對的重創,因此有人想從他身上下手也並非第一次了,可是跟蘇向晚那樣一個看起來雖不至於脆弱卻也無害的女人扯上關係,在唐棠看來有些荒謬。
“她跟林家的糾葛不是一兩句便能撇的清楚的,若是一個女人當真愛到一個男人深處,也許,會爲他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未可知。”
華麗的語調,冷冰冰的語氣,嘲弄明顯。
霍霆琛自小被教導成爲霍家合格的繼承人,他冷靜,淡漠,連情緒波動都掌握在自己手裏,可眼下,卻彷彿有一絲倉促的情緒並不想收斂,帶來了更加可怕的森厲。
“險些撞了景安的那輛車查到了嗎?”
唐棠越看越覺得如此不近人情的霍霆琛有些危險,或許其中對霍景安的擔心佔了極大一部分,可他卻覺得,他會如此與蘇向晚彷彿也有一些關聯,便詢問徐青道。
徐青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更多的是羞愧:“一整條街的監控系統都遭到了破壞,是蓄意的。”
若非只是意外,就算牽扯到了蘇向晚的身上,如今確定了小少爺沒事,也該讓她進來看一看。
霍霆琛自然也知道那個女人一直都守在外面,腦海中驟然劃過她將昏迷的景安緊緊抱在懷中的畫面,他眉頭一皺。
“蘇銘,你去。”
雖是莫名的一句話,可接觸到霍霆琛驟然間星辰盡落的眸,蘇銘頓時明白了過來。
“我去跟蘇小姐談談,若是當真有什麼,她如今不能再繼續待在醫院裏了。”
甚至連秦老的身邊,他們都不可能叫蘇向晚再靠近。
蘇向晚在一片靜寂了不知道等了多久,這一層是沒有人敢隨意上來的,病房裏的隔音效果好到出奇,她就坐在旁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