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都是自己人,大家都不必拘禮了,隨便就坐吧”黎皇后緩緩地開腔道。
皇后一席話,卻還是未有人敢率先就坐。那隱隱約約的一股強大的氣場是壓迫而來,透滲在這宮殿裏的每個角落。
黎皇后斜睹間看到那蕭肅王,更是表情優雅地緩慢說道,“邪肅王公務繁忙,能來這一趟還真不容易,龍兒到時你一定得多敬王爺幾杯了。”最後一句話倒是朝向那楚亢龍說的。
“是,母后。”楚亢龍很恭敬地言道,擡頭間卻是正看到那白紗遮面的女人,她也來了。那雙眼還是像昔日那麼生動靈性。只是爲什麼她要一直這樣面遮白紗
黎婭姝當然注意到太子的目光,隨即淡雅地笑道,“龍兒,這是紫丞相的大小姐紫若兮,也是你的未來三弟媳,以後你們也可多瞭解下。”
說到此,黎婭姝更是看向那一旁的桐妃,“妹妹,怎麼沒讓晉王爺也過來啊”
她是突然讓人去請那桐妃過來一道用餐,卻沒想到紫府大小姐也在她桐妃宮中,所以便一併邀請了過來。目的自不必說,等下好戲就會上演。
“回皇娘娘的話,憶兒不在府中,恐是出去了。”桐妃謹言慎行地答道。平日裏和這位皇后倒是鮮少親近,今日她派人過來叫她同去赴宴,倒是也不好推託。
不過,這黎皇后的脾性她也是略知一二,雖然表面溫和,可卻是心機極重的一個狠角色。根本不似以前辰皇后那般心慈和善。
“哦,那倒是難怪晉王不來了,這大婚在即,只怕日後要受王妃約束,妹妹,你就乾脆由着他去吧”黎皇后笑裏藏針地說着。
聽得那桐妃是一頭冷汗,立即朝她施禮躬身,“請皇后娘娘明查,憶兒向來爲人穩重,識理知德,定不會做那些有失身份之事。”
“呵,妹妹,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姐姐也沒說他做什麼啊”黎皇后笑得很華麗,接着很自然地落坐於最東位。
這會這衆人才紛紛坐了下來。
紫若兮默不作聲,一直聽着這皇后貴妃間的脣槍舌劍,忽而腦子裏也不斷地透映出那電視劇裏的宮鬥戲碼。這就是所謂的皇帝后宮麼
紫若兮心底微諷,更是彆扭着排斥着這裏的一切。是,她很討厭這種宮鬥,這種口蜜腹劍,包藏禍心的女人鬥爭永遠也沒個消停。就爲了那個男人,爲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值得嗎
紫若兮冷笑了下,擡起頭來,卻正好對上一雙眼。那雙眼太過透亮和明潤。此時也朝着她望過來。
是太子紫若兮很快就斜睨過眼神,這一睨無意中又對上另一雙眼。這雙眼卻不比那太子的那雙甚有親和力的眼,而是透着無限的邪魅與誘惑。
楓那張甚過女人般的無雙俊美的臉,輕抿柔笑間,一股陰柔與戾氣也緩緩地由他身上散發出。
一個結論浮在心底深處,這個男人就是太妖孽
下意識地,紫若兮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那道菜,神思也沉了下來。
既然早已賜婚,這是躲也躲不過的,還不如順其自然算了而且父親不是說了,嫁進晉王府,這是她的榮耀麼
紫若兮在心底笑了,可那心的漏空卻也越透越大。這樣的生活可真是自己要的麼她一個未來世界的人竟然還要在這裏無耐地被束縛住所有
諷刺真是太諷刺了
還不如去做一隻高飛的鳥兒,自由自在地,多好
孔雀莫名地不知是一個鳥名還是一個人名就那樣蹦在了腦海裏。
紫若兮想到那個人,眉心微蹙了下。
而這一細微的表情是全然地落在了對面的兩個男人的眼底。
太子楚亢龍真是有些大大地意外了,沒想到她竟然是相府的大小姐紫若兮
她,就是那個在自己十二歲時遇見的那個小女孩子嗎
他記得那時的樹林裏,她在被人欺負時哭得很厲害
那時的她真的是懦弱無助,被一羣地痞混混欺負得除了哭就只剩下哭,而旁邊竟站着一排官宦之家的子弟在那裏拍着巴掌看熱鬧當時的她甚至連救命都不知道怎樣去喊出來。
甚好是遇到了自己,那時的他也是狩獵經過,打走了那些地痞,教訓了官宦子弟,救下了這個女孩子,然後再送她回了府。
你爲什麼不告訴他們,你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你爹是丞相
哥哥,我真的好怕
你怕什麼
他們說他爹比我爹官大,我不聽話就讓我爹倒黴,嗚嗚
胡言亂語的你也信皇帝之下就是丞相了,你爹官可很大的。
小男孩笑了,看着一臉天真又懵懂的她,只怕自己的話她還無法理解,隨即從懷裏取下一塊玉佩放在她的小手上。
這個就送給你了。以後,他們再敢欺負你,你就告訴他們,你是太子妃,然後把我的這塊碧玉天龍佩亮出來,這樣他們就不敢欺負你的。
太子妃
楚亢龍看着對面的紫若兮,忽而間有些感慨萬端。還真是光陰似箭,轉眼他們都已經成年了,而她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可,也快成自己的三弟熄了
很不經意的一絲異樣劃過心底,帶着些澀苦。
他知道兒時的話語並不能作數,也許,她已不記得他了吧
而另一人蕭寧楓卻是一臉深沉,聽着皇后與桐妃的對話,視線卻是一直不離對方人兒的臉孔,雖然她白紗遮面,可是還是讓她捕捉到了她那絲不逸露的情緒和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