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若兮拒絕了,她對公司的業務,其實是一無所知的,而且跳舞也是她的愛好,她已經習慣了這份工作。
“我就不去添亂了,你自己好好努力,以後,是你大施拳腳的時候了。”
方雲翔答應着,接着告訴紫若兮,以後公司忙,他要住在公司附近的宿舍,就不回來住了。
紫若兮看着這個房子,當初衝着三室一廳租的,現在卻空出一間,有些浪費。
方雲翔不回來住的話,她倒想換一個小一點的房子,也可以減少租金壓力。
“對了,姐,你聽說了沒有,餘仁和得了癌症,簡直是報應啊。”
紫若兮十分震驚,前一陣子還氣勢洶洶要她接濟的餘仁和,居然得了癌症
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哪怕做過再多不好的事,到底血濃於水,一時間她竟然有些不忍。
“方雲翔,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看他吧。”她像方雲翔提議着。
方雲翔卻很生氣,“姐,你不要聖母病發作了,這些年他怎麼對我們娘三個的,你忘記了他不是我的父親,我也不是他的兒子。”
見弟弟如此執拗,紫若兮也沒有再去提這件事,但是她還是決定,挑一個時間去看看。
畢竟,是自己唯一的父親,母親死了,餘仁和是除方雲翔劉小雅外,和她血緣關係最濃厚的人。
喫完午飯,紫若兮就驅車去了餘仁和的家,可是昔日的別墅早已經草木凋林,大大的門上寫着封字,顯然這座房子已經被銀行收走。
她去物業處再三詢問,才知道陳雪已經搬到附近的棚戶區了。
一家家的找了過去,終於,在一個破敗的巷口,紫若兮見到了躺在門口藤椅上午睡餘仁和。
門口晾曬着女人的衣服,紫若兮知道這是陳雪的。在窮途末路的時候,這個女人還是選擇回到了餘仁和身邊,抱團取暖。
或者,陳雪知道,紫若兮不會對這個老爸見死不救,自己順便沾一沾恩澤的雨露。
紫若兮看着眼前這個衣着寒酸,頭髮花白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當初那個摟着陳雪,扇自己母親耳光,勒令他們娘仨滾出顧家的男人,是眼前的這個。
陳雪叼着煙,在屋子的涼蓆上納涼,聽到外面有動靜,連忙一骨碌爬起來。
“老餘,快醒醒,看看是誰來看你了”陳雪狠命的搖着餘仁和的肩膀,聲音尖利。
紫若兮根本不想與她對視,陳雪卻一改常態,非常熱情的粘了上來。
“紫若兮,你可要救救你爸爸啊,他這個肺癌啊,沒有錢維持着,只有死路一條了啊”
說着,就開始哭訴自己,“你說我,房子首飾全被銀行吞了,一點傢俬都拿不出來,我現在可是走投無路啊”
餘仁和的氣色很差,見到紫若兮,也只是淡淡的微笑着,開口都困難。
“陳雪,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前一陣子他還好好地,怎麼現在就這樣了”紫若兮十分憤怒,餘仁和瘦削的樣子,簡直讓她心疼
“冤枉啊”陳雪哭天搶地,“真的是癌症我哪敢欺負他,現在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我伺候着”
剛說完,餘仁和的肚子裏就發出咕嚕嚕的響聲。
“餓”餘仁和費力的吐出幾個字,陳雪的臉上立馬紅一陣白一陣。
紫若兮連忙跑去附近的小賣部,跑去買了幾個鬆軟的麪包,又買了一瓶奶,跑回來。
看着餘仁和狼吞虎嚥着吞着麪包,紫若兮的心裏真不是滋味。
“陳雪他好歹跟你夫妻一場,你就這麼狠毒,飯都不讓他喫飽”紫若兮憤怒的吼着陳雪。
至少,餘仁和當年是很寵愛陳雪的,而這個女人如今卻這樣對他,紫若兮替自己的父親不值。
陳雪換上一副委屈的面孔,“公司沒了,存款都被銀行凍結,我哪裏還有錢”
紫若兮嘆了一口氣,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餘仁和的眼睛裏沁出渾濁的淚水,紫若兮竟然有些想哭。
抽出皮夾的所有錢,一共三千塊,全部放到了餘仁和的手中,這是她今天所有的現金。
“這是我拿來給他喫飯的,過一段時間我還會來看他,希望你能講點良心。”
陳雪還在嘟囔着:“三千怎麼夠”
紫若兮只想痛罵這個女人幾句,還是嘆了口氣走了。
回到家,紫若兮又再一次打電話給方雲翔,討論起餘仁和的贍養問題。
“我今天看到他了,瘦成皮包骨了,方雲翔,好歹他也是我們的父親,我們能不能”
方雲翔不耐煩的打斷紫若兮,“姐我再跟你說一次,他不是我的父親,當初那麼絕情的對待我們三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以後我們會怎麼對他,他可憐,那當初我們媽慘死車輪下的時候,不可憐嗎”
紫若兮當然知道這些,她也曾經恨過餘仁和,但是
“方雲翔,真的不同意嗎他癌症晚期了,沒多少日子了。”
“我巴不得他立刻就殯天”方雲翔惡狠狠的撂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紫若兮嘆了口氣,如果只靠自己把餘仁和接過來,自己又沒時間照顧他,陳媽洗衣做飯照顧劉小雅已經夠累了,自己又沒有多餘的錢出醫療費
“千千,你怎麼又流鼻血了,別動,奶奶給你擦擦。”陳媽的聲音傳來。
紫若兮連忙起身,劉小雅的鼻血又滴到了前襟,把她心疼的得不行。
“劉小雅,靠在媽媽懷裏,把頭仰一會。”抱起女兒,把冰毛巾放到劉小雅的後脖,輕輕的按着。
“入秋了,這天也太乾燥了。”陳媽抱怨着。
“到時候我去買個加溼器。”劉小雅愛流鼻血,爲了她早就應該想到,不應該讓她待在太乾燥的環境裏的。
晚上又下起了大雨,俗語說一場秋雨一場涼。
穿着裙子的紫若兮,只覺得腿肚發涼,忍不住開了暖氣。
路上,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