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紫若兮卻像聽不懂。
張豔豔以前在網上看到一個新聞,說的就是一個人親眼看到看到另一個人跳樓在自己面前,一個星期後,那個人也精神抑鬱跳樓自殺了。
她打了電話給宮風馳,把這邊事情一說,宮風馳馬上到了海苑灣。
事故現場已經清洗乾淨,沒有任何血跡殘留在上面,彷彿,昨天夜裏的跳樓事件根本不曾發生似的。
人的生命就是這麼微不足道,活着的時候不被人注意,死了,也依舊是默默的死去。
宮風馳來到紫若兮的房間,先是摸了一下她額頭,“不行,燒成這樣,得去醫院。”
“紫若兮,我們去醫院。”
紫若兮望着宮風馳,“她就死……”
“別怕,我在你身邊。”宮風馳握住紫若兮冰涼的手,在掌心搓着,“乖,我們去醫院。”
張豔豔留下來陪着孩子。
一走出電梯,紫若兮便往宮風馳身後躲,緊緊拽着他的衣服,宮風馳側過身伸手摟住紫若兮的肩,整個人呈被他擁住的樣子,“紫若兮,跟你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就那樣睜大眼睛……”
“紫若兮,你的店準備得怎麼樣了?有想過怎麼裝修嗎?”宮風馳打斷她的話,溫柔的換了個話題,紫若兮愣了愣,然後跟着他轉移了自己的思緒。
“大概的方案已經有了……”
“是不是會有鋼琴,你還會即興演奏?”
“你怎麼知道?”紫若兮反問道,一側過頭來,剛好看到宮風馳的臉,很近的距離,她微微一頓,想着拉開距離的時候,已經走到了車子旁邊。
車門拉開,他扶着她上了副駕駛位。
只要不去想昨晚的事,思緒被帶動在別處,紫若兮的反映便很正常,可是一靜下來,又會想到。
“我要是想去聽,要不要買門票啊?”宮風馳上車後,很隨意的問道,“我記得,在法國的時候,還是要收門票的。”
“那個時候大部份都是你買去送給別人的好不好?”
“不管怎麼樣,那天還是很多人去聽了,不是嗎?”
倆人就這樣聊了起來,車子啓動,很快消失在海苑灣。
馬路的另一邊,黑色的路虎車停在那裏,車廂裏的空氣隨着時間越長,變得越壓抑,水溪忍不住開口問道,“秦天盛,我們呆在車裏幹什麼?”
一早就跟她說來海苑灣,今天大年三十,一起跟她爸爸一起過節。
那時候,天剛剛亮……是不是太早了點?
可是車子到了這裏後,卻沒有下車的意思,剛剛好看到紫若兮被宮風馳擁着出電梯……
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了,水溪做不到自欺欺人,卻也沒有表現出來,“秦天盛,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下車吧。”秦天盛淡聲對着水溪說。
下了車,便直接往電梯方向走去……
秦天盛倒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徑直的走了進去,水溪跟在他身後。
什麼話都沒有說。
張豔豔看着時文擡着頭看着秦天盛,呆呆的,明顯在期待着什麼,甚至走出電梯都是被劉小雅給牽着走的。
在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時文低喃了一句,“爸爸。”
“嗯?”秦天盛沒有聽清,疑惑似的問了一句。
劉小雅擡腳往地上一踩,“好大一隻蟑螂啊。”
“……”張豔豔。
紫若兮這一病,從今年眼看就要病到明年了……時間嘀嗒嘀嗒的響着,再過幾秒。就要第二年了。
她躺在病牀上,望着空蕩蕩毫無生氣的房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窗外面下飛起了雪,在夜色下,朦朦朧朧的。特別的美。
明明,一個好好的年,她卻偏偏過成了這樣。
病房的門這時被推開。紫若兮一回頭,就看到宮風馳手裏提着的保溫瓶。“想不想喫餃子?”
“我親手包的喲。”宮風馳又補充一句。
“你不是說不過來了嗎?”紫若兮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都有些失落。下午他走的時候跟她說。晚上不過來了,要陪着時文跟劉小雅他們倒數。
去討好着孩子。其次如果把她給放到醫院。
紫若兮撇撇嘴,“我還以爲今年過年,我一個人過呢。”
“怎麼會?”宮風馳笑着把保溫瓶放在桌面上,打開蓋子的時候,紫若兮聞到了香味,“韭菜餡的?”
“是啊。你最喜歡喫的餡。”在病牀上蓋上桌面,他把保溫瓶放在她面前。順帶伸手探下了她的額溫。“嗯,沒有發燒了,精神也好了很多。看來。明天可以出院了。”
“都是你包的餃子啊?”紫若兮看着每一顆形狀都一致,大小均勻,也沒有破皮,就像在外面買的一樣,有些詫異。
雖然知道宮風馳手藝不錯,但把餃子包得這麼好,實在是有些意外,都要超過她了。
“當然了。”宮風馳挑了挑眉,搬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怎樣?是不是越相處越覺得我優秀?”
“你一直以來都優秀。”紫若兮說的是真心話。
今天來醫院後,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發燒又吐,全是他在旁邊照看她,下午的時候,又安排心理醫生來看她。
擔心昨晚的意外造成她心理壓力,從而精神受傷。
“這話我愛聽。”宮風馳笑着說道。
紫若兮喫着餃子,湯汁從嘴角滑下來,宮風馳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她微微一頓,愣愣的看着他,他的聲音輕細又溫柔,“你就不能慢點啊?都沒有個女人形象了。”
拇指的指腹滑過她的脣角,動作溫柔又寵溺,還透着點點曖昧。
紫若兮心口一滯,下意識的身體往旁邊偏了一下,拿過紙巾自己尷尬的擦着自己的嘴角,“我自己來就好。”
宮風馳彷彿沒有看到她的躲開,依然是那種視她若珍寶的神色,“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