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小辰辰。”
看着就煩
宮寒月起地方的時候腦袋有點沉,大概是這一夜ng太多了折騰的。
沒有固定的規律,但每隔一段時間,宮寒月就會有一陣子ng特別多,紛繁雜亂,ng到的似乎都是她記憶裏的事,但她每次又都像是在看一個別人的故事。
醒來了就不記得。
她躺在地方上,看着屋頂的白色絨毛,伸手往地方頭的一個小按鈕上按了一下,屋頂發出很低的電機聲音,絨毛毯慢慢皺起,往牆角滑了過去。
耀眼的陽光從屋頂上慢慢灑了進來,鋪滿了整個房間。
宮寒月閉上眼睛,躺在暖暖的陽光裏伸了個懶腰。
這個車廂頂是她用了一個星期時間改造的,切掉車頂,換成厚的雙層玻璃,裝上電機,再拉上絨毛毯。
陽光好的時候,她喜歡就這麼光着躺在地方上,陷在長長的絨毛裏曬太陽,全身都被暖暖地包裹着,整個人都能曬得發軟。
市郊燈光少,晚上能看到很多星星,她有時晚上休息不着也會這麼躺着看星星。
好多星星啊辰辰你有沒有看到,媽媽帶你一起飛過去好不好。
我們一起死掉以後就可以飛過去了,媽媽帶你飛過去
宮寒月皺皺眉。
媽媽的聲音永遠輕柔動聽,但有時卻會讓她害怕。
她不知道跟在這甜美的聲音之後的會是什麼。
她不敢動,不敢說話。
任何的舉動都會讓媽媽突然爆發。
可哪怕是這樣,也並不是都能躲得過。
你爲什麼不說話,爲什麼不理媽媽
你是不是討厭媽媽了爲什麼討厭媽媽
宮寒月猛地從地方上坐了起來,被媽媽拎着扔進漂着冰茬的河裏時那種恐懼和絕望像水一樣漫過她的身體。
她仰起頭盯着太陽,迎着耀眼的陽光,一直到眼睛被強光刺激得開始發澀,眼前東西都消失了,只剩了鑲着金光的一片白茫茫,她才低下頭,在眩暈中下了地方。
慢慢晃到外屋的時候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中午了,她按了按肚子,昨天到現在都沒怎麼喫東西,不過大概胃還沒醒,所以沒什麼感覺。
在啤酒和牛奶之間猶豫了一會兒,宮寒月拿了罐牛奶。
喝牛奶的時候她看到了還沒關機的電腦,走過去對着黑了的屏幕愣了半天,伸手過去動了動鼠標。
屏幕亮了起來,跟春眠不覺曉的對話框依然是昨天的樣子,她盯着春眠不覺曉的頭像,不知道紫若兮這兩天是沒上過線,還是上線了也沒有回覆她。
右下角有頭像在跳動,她點開了新發來的消息。
風吹掉你的裙子:十一點陸家村,來不來
宮寒月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着,這人被她扔在“看着就煩”的分類裏,宮寒月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外號叫鬼炮。
她點了根菸,慢吞吞叼着煙走出了門外。
今天風不算大,陽光很好,四周的破鐵皮和零件被陽光一灑都閃着白光。
車是她歲的生日禮物,她不知道爲什麼爸爸會突然送她這麼個禮物,也許送車的時候爸爸根本不知道她還沒到可以考駕照的年齡。
她無證駕駛滿街轉的時候,爸爸媽媽也從來都不過問。
站在車前抽完了煙,宮寒月回到屋裏,坐到電腦前敲了幾下鍵盤,給鬼炮回覆了一個“好”,然後退了q關掉了電腦。
宮寒月隨便吃了點零食就回了地方上躺着,迷迷糊糊地休息了醒醒了休息。
下午四點多陽光就淡了,她躺在地方上半休息半醒地看着一點點暗下去的天空和厚厚的灰色雲層。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沒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她看了看時間,快十點了。
還有兩個小時,歲的生日就這麼過去了啊。
宮寒月笑了笑,起地方換了衣服,騎着車離開了車場。
陸家村在城南,前幾年市區擴建的時候被徵了地,修了很多寬闊平坦的馬路,但不少路都是面子工程,修到一半就停工了扔着沒人管。
鬼炮約她去的地方離陸家村挺遠的,但這片很荒涼,陸家村就算是地標了。
這是一條沒修完的斷頭路,路很寬,沒有路燈,也沒有行人和車,幾個轉彎之後是就到了頭,盡頭是一條已經乾涸的河地方,河地方挺寬,在這一段很深,底部佈滿了雜草和大大小小的亂石。
宮寒月的車開到這條路上時,前面拐彎的地方已經聚了不少人,還有十來輛摩托車,時不時傳來幾聲轟油門的聲音,車的大燈都開着,把四周的路都照亮了。
看到宮寒月過來,有人按了按喇叭,把一輛哈雷的車頭掉轉過來,大燈打到了她臉上。
宮寒月眯縫着眼睛帶了帶嘴角,把車開了過去。
“還以爲你不來呢。”旁邊有人說了一句。
宮寒月沒說話,下了車,走到還對着她照的大燈,擡腿一腳蹬了上去,皮靴的跟狠狠砸在了車燈上,燈罩發出“喀”地一聲,裂開了一條縫。
“站起來”鬼炮從車上跳了下來,貼着宮寒月站到了她跟前,瞪着她,臉上的刀疤跳了兩下,“你丫找死呢。”
“燈別對着我,”宮寒月沒看她,低頭一根根手指地慢慢整理手套,“要玩玩,不玩拉倒。”
鬼炮還想說什麼,有人按了按喇叭:“怎麼玩。”
“隨便。”宮寒月說。
一直對着她的燈熄掉了,宮寒月往鬼炮車上看了一眼,後座上坐着個挺漂亮的姑娘,穿着短短的皮裙,腿挺長,宮寒月見過她兩次,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鬼炮花了大半年時間才弄到手。
這姑娘衝她笑了笑,笑容裏帶着明顯的挑逗,她從車上下來,走到鬼炮身邊靠着,目光一直盯着宮寒月的臉。
“上回說好的,過河,”鬼炮看着她,“敢麼。”。
旁邊車的喇叭響成一片,還有人吹了幾聲口哨,在空曠的野地裏傳出去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