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真電鼓啊。”宮寒月走過去看了看之後小聲說。
“鼓怎麼樣”紫若兮站在一邊笑着問。
“不怎麼樣，羅蘭的低端型號，”宮寒月坐下了，拿起鼓錘輕輕拋了起來，鼓錘轉了一圈落回她手裏，她在鼓上隨意地敲了一串節奏，“這鼓錘也不怎麼樣。”
“一個遊戲你想要什麼配置啊”紫若兮笑了笑，宮寒月敲出節奏的幾個動作很快吸引了周圍幾個人的視線，有人走了過來，紫若兮壓低聲音，“你別丟人啊。”
“給我調個簡單的，我看看是怎麼玩。”宮寒月小聲說，扭頭看了看幾個圍觀的人。
紫若兮投了幣給她調了個最簡單的一星歌曲。
“玩一星啊”身後有人說了一句，似乎有點失望。
歌曲響起之後，宮寒月拿着鼓錘看着屏幕愣了，也沒敲，過了一會兒才扭頭看着紫若兮：“這不勁樂團麼這麼傻”
“你”紫若兮嘆了口氣，“你以爲呢”
“我以爲有鼓譜呢，這樣的不會。”宮寒月嘖了一聲，跟着節奏敲了幾下，比屏幕上的明顯要複雜，相當好聽。
紫若兮正想說要不你就隨便敲吧，身後圍觀的有人走了過來：“靠，專業的吧能顯示有譜的。”
那人又指了指屏幕：“可以換個鼓譜模式。”
紫若兮沒玩過這個，按那人的指點戳了幾下，屏幕上換了顯示，變成了一段五線譜，但上面的符號的她完全看不明白：“是這個嗎”
“嗯，”宮寒月看了一眼點點頭，“簡化得真誇張。”
一星的歌曲對於宮寒月來說沒有任何難度，從鼓錘落下去的那一瞬間開始，她突然就變了樣子。
紫若兮有些驚歎於宮寒月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面對着什麼樣的鼓，都能在開始之後整個都沉進節奏裏。
一首歌結束的時候，她們身邊已經圍過來不少人，還有倆小姑娘舉着手機拍。
“來個專家級的吧。”有人說。
“專家級的是什麼”宮寒月問紫若兮。
“不知道，要不你試試吧”紫若兮喜歡看宮寒月打鼓，哪怕是對着一臺遊戲機。
“嗯。”宮寒月笑笑。
專家級的曲子紫若兮也聽不出什麼區別來，就感覺鼓譜更復雜一些，花樣多一些。
音樂響起時，宮寒月看了一眼譜，低頭一揚手，鼓錘落下，強勁的鼓點響起，幾個小節過去，周圍有人鼓了鼓掌。
宮寒月的表情沒什麼變化，紫若兮有點兒不能確定她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叫好。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宮寒月打鼓，宮寒月的身體隨着音樂輕輕晃動，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節奏和動感，流暢的鼓點從她手下躍出。
帥。
紫若兮猶豫了一下從兜裏摸出了手機，點開了視頻對着宮寒月也開始錄。
一曲結束，紫若兮從手機的鏡頭裏看到宮寒月轉過了臉，手指在自己嘴脣上輕輕壓了一下，往她這邊笑了笑。
她趕緊轉身擠出了人堆，宮寒月扔下鼓錘也跟了出來。
有人還挺失望地追了一句：“高手你這就不玩了”
“不玩了，”宮寒月笑着說，“找不着感覺。”
紫若兮一直埋頭走出了電玩城，宮寒月纔過來拉了一下她胳膊：“生氣了”
“沒，”紫若兮摸摸臉，“就燒得慌。”
“我不是故意的，”宮寒月盯着她的臉，似乎是想確定她的話是真是假，“沒有不高興”
“真沒有”紫若兮拿了根菸出來叼着，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絕對是故意的。”
“真不是”宮寒月笑了，拿過她手裏的煙抽了一口，“就一不小心就真情流露了一把。”
“浪貨，”紫若兮扭頭往電玩城裏看了看，“還想玩什麼”
“不玩了，要不咱找地兒喫東西吧，”宮寒月摸摸肚子，“有點兒餓了，喫”
“我不餓，”紫若兮很快地回答她，“我一點兒也不餓，完全沒感覺，漢堡現在還頂我嗓子眼兒呢。”
“你報復是吧，不就讓你剛先喫個漢堡墊墊麼，”宮寒月笑着嘖了一聲，“你這人這麼記仇還有沒有點兒大人的樣子了。”
“那喫漢堡吧，我給你買。”紫若兮看了她一眼，擡腳就往街對面的漢堡店走。
“算了算了，”宮寒月趕緊追上去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肩，“咱們還是先溜達吧，我不餓了。”
紫若兮拉着她的胳膊，倆人一前一後左右晃着往前走，也沒有個目的地，就邊聊邊晃。
“我以前要是實在閒得沒事兒，就開車繞城來回轉，從二環到四環，”宮寒月把下巴擱紫若兮肩上，“好多樓盤都是我看着蓋起來的。”
紫若兮笑笑，開着車在環城路上來回轉悠的宮寒月是什麼樣，她沒見過，但她能體會，也許她和宮寒月都在同樣的時間裏感覺過同樣的那種沒法躲開的寂寞和無聊，無數個晚飯過後的夜晚，無數個打不起精神來的週末，宮寒月開着車滿街閒逛的時候，她也許泡在浴缸裏，也許窩在沙發裏。
“以後無聊的時候，我們可以出來溜達，還可以一起開着車亂轉，可以一起窩沙發裏看電視，可以一起泡在浴缸裏”紫若兮說到一半就笑了，是啊，同樣的事，只要有多一個人一起做，就完全不同了。
當然，這個人得是合適的那個人。
她曾經覺得不會有這麼一個人，也曾經覺得就算有這麼一個人，她也沒有等下去的心境了。
可還宮寒月還是來了，躲都沒躲開。
路過一家泰國菜館的時候，紫若兮停下了腳步：“喫麼”
“你不是嗓子眼兒裏還夾着漢堡呢麼”宮寒月鬆開了她，笑着問。
“溜達了一會兒滑下去了，”紫若兮往飯店裏走，“順便你看一看，學幾招看能不能下回給我弄點兒冬陰功湯菠蘿飯什麼的。”